幾息後,鳳慕卿乾淨利落停筆,身側的婢女很有眼色,連忙上前拿起宣紙展開。

宣紙上的字跡行雲流水,剛勁有力,頗有磅礴氣勢,與在座眾人天差地別。

單單是看見這幅字,司空如月驚訝不已,字如其人,能有如此氣勢的字想必其人也是胸有溝壑之人。

難怪那人死皮賴臉地磨著自己。

驟然瞧見如此狂傲的字跡,眾人議論紛紛,眼中的輕視瞬間湮滅。

庭前芍藥妖無格,庭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選自唐代詩人劉禹錫的《賞牡丹》)

細讀詩句,眾人無奈一嘆,如此詩句堪稱一絕,她們技不如人。

眾人都是自小在禮教薰陶下長大,十分坦然承認自己的不足,唯有趙嘉怡,雙眼冒火,憤恨將一張俏臉毀得一乾二淨。

「我不服!」

尖細的嗓音響起,格外突兀,循聲望去,正是嫉妒得面目全非的趙嘉怡。

司空如月沒有想到會有人膽大包天在自己的賞花宴上鬧事,一直帶著笑意的臉頓時面無表情,皇家威儀盡露。

這一刻鳳慕卿才覺得,司空如月是皇家長公主。

而趙嘉怡身側的丫頭驚得瞪大了雙眼,眸子裡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惱怒不已。

她怎麼就沒攔住小姐呢?若是傳到老爺耳中,她少不了一頓板子。

二人的表情鳳慕卿盡收眼底,心中好笑,越發覺得趙嘉怡爛泥扶不上牆,難怪被鳳婉婉壓得死死的。

「本公主沒記錯的話,你是尚書家的趙小姐。」

突然變臉的司空如月震得趙嘉怡回了神,忙不迭地站起福了福身子,「臣女正是尚書府嫡小姐,趙嘉怡。」

她背後冷汗涔涔,悔得腸子都青了。

都怪鳳慕卿,若非她,自己怎會一時大意在長公主面前失了禮數。

「趙小姐是對本公主的決斷有異議?」毫無波瀾的話語響起,趙嘉怡卻是如芒在背。

「不敢!」趙嘉怡察覺到司空如月的不悅,急忙開口解釋,「臣女並非質疑長公主,而是對攝政王妃存疑。」

見火燒到自己身上,鳳慕卿冷哼一聲,並未言語。

她倒要看看司空如月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見司空如月沒有阻止自己,趙嘉怡一鼓作氣,開口說道:「攝政王妃的名聲人盡皆知,怎會作出如此精彩絕倫的詩句,怕是提前準備好的吧。」

趙嘉怡輕蔑的眼神毫不避諱的射向鳳慕卿,見她不以為然,一聲嗤笑。

裝模作樣,她今日便要在眾目睽睽下,揭下她的皮!

聞言,眾人一陣唏噓,竊竊私語。

這個趙嘉怡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管是長公主還是攝政王妃都不是她們惹得起的人物。

司空如月沒有吱聲,抬眼看了鳳慕卿一眼,而鳳慕卿仿若置身事外,優哉遊哉的品著茶。

白荼花百年難遇,這一趟可不能什麼都沒撈到,多喝點這茶也是不錯的。

眾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空氣中頓時飄滿了尷尬,最終還是司空如月打破凝固的氣氛,「攝政王妃覺得呢?」

皮球被她輕手輕腳踢給了鳳慕卿,鳳慕卿有些不捨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聲嘆息。

「趙嘉怡是吧,你有何證據證明此詩是本妃提前準備好的?就憑人云亦云的流言?」鳳慕卿目光如炬,冷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