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高門貴戶,勳爵人家。

若是她嫁過去,有著夫家庇護,縱是林家往後知曉了她的身世,也奈何不得她們母女如何。

這樣的主意,便是不知曉前世命運的姜氏也是贊同的,只是她提醒林鶯娘,“你勾搭便勾搭,可別勾搭錯了人。”

時下江州起了旱災,定遠侯府謝家受皇命來江州賑災,暫宿在遠房親戚林家。

與謝家三郎同行的,還有他的兄長謝昀。

“這謝昀可是個了不得的。”

姜氏道:“謝家老侯爺早逝,謝府一門顯貴都叫這謝昀撐著,年紀輕輕便襲了定遠侯的爵位。聽說,還與平陽公主定了親。”

那便是她們招惹不起的人物。

林鶯娘記在心上,平日裡那荷包香絡子只往那謝三郎跟前送。

好在那謝三郎雖然有些木訥,不解風情,卻禁不住她時常撩撥,終是動了春心。

昨日她親眼見著他躲在四下無人處,將自己送他的荷包小心繫在了腰間。

是以今日林鶯娘才壯著膽子讓丫鬟採雁約他出來。

此時此地此間夜,花前月下,樹影朦朧,正是互訴衷腸的好時辰。

“我送你的荷包,你可喜不喜歡?”

她踮著腳,幾乎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聲酥骨軟,吐氣如蘭,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

謝昀不妨今日路過園子會叫人纏上。

他垂眸看她,慣來冷漠的眼掩在沉沉夜色裡,不動聲色。

林鶯娘只以為他是害羞不敢動,實在氣不過,翹著蘭花指輕戳了他胸膛一下,也是嬌嗔的語氣,“不解風情,活脫脫個呆子。”

呆子歸呆子。

人還得接著勾。

那不安分的手接著往下移,她觸到他腰間那雕金墜玉的腰帶,輕啟著唇,慢慢遊移。

“我從前有個乳名,叫楊柳兒。”

她嗓音婉轉,如鶯囀啼,“謝郎,這個名兒我只告訴你一個,你可不許告訴旁人。”

倏然,一隻手按住她作亂的柔荑。

林鶯娘不解抬眸看來,夜色朦朧,她看不見面前郎君的神情,只聽得他倏地笑了笑,反問一聲,“楊柳兒?”

他的嗓音沉邃清冽,如擊玉石,卻叫林鶯娘一瞬間駭白了臉,如遭雷殛。

這不是謝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