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翹未免有些擔心,“侯爺不會真將姑娘送回江州吧?”

她應當憂心的。

現下她跟著林鶯娘,比之從前日子不知道好過多少。

謝夫人那邊也時常有話能傳回去,不至於難為自己。

若是林鶯娘走了,保不定她還得聽謝夫人吩咐想法子進謝昀房裡。

這謝昀房裡豈是那樣好進的?

更何況她經了前頭的事,現下是怕極了謝昀,再不敢招惹他了。

她是最盼望著林鶯娘不離開金陵的人。

但林鶯娘還是得離開。

夜裡翻雲覆雨,枕上恩愛,謝昀擒住她光潔的足,細細摩挲。

她足底的傷不重,已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塊疤,偶爾指腹摩挲到傷處,林鶯娘縮著腳往被裡躲,“侯爺別鬧,怪癢的。”

他於是鬆了她的足,又去看她的手。

手臂上也有傷,光滑如玉的臂上一塊燙傷,是她為了陷害林雲瑤時咬牙往手上燙的,後來在三鶴山上遇襲,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傷口撕裂,又沒好好治療,傷疤看著猙獰又可怖,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平白裂了一處,不免叫人惋惜。

她為了在這世道活下來,實是費盡了心思的。

謝昀緩緩摩挲著那燙傷,抬眸問她,“疼嗎?”

“疼呀!”她軟著嗓子,嬌氣到不行。

這可是活生生拿火燭燙出來的,怎會不疼。

她軟著腰肢依偎進謝昀的臂彎,“侯爺好端端的,問這個做甚麼?”

“沒什麼。”他順勢攬住她,柔弱無骨的纖腰和如瀑的青絲都在他懷裡,他指尖勾起一縷青絲,湊去鼻尖,輕輕一嗅,“好似自你跟著我後,身上便數不盡的傷。”

這些不過是留下痕跡的,還有沒留下痕跡的,例如溫泉池邊撞腫的腳踝。

她對自己發起狠來,向來是無所不為的。

林鶯娘嬌哼一聲,“侯爺還知道呀?若是侯爺當初肯幫幫我,我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的傷。”

她還記著當初謝昀置身事外的仇,這才逼得她不得不對自己用狠。

謝昀手臂摟住她的腰,下巴貼在她的髮髻上,悶不作聲。

這是極親密的姿勢,她像被他團團護在懷裡。

她是最善解人意的外室,好看的指頭微微翹著,隔著微敞的褻衣,輕柔地撓了幾下他的胸膛,不安分的手被他抓住。

林鶯娘抬眸,他看進她望過來的眼裡,忽然道:“楊柳兒,你想回江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