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娘不好推辭,只得收下,又關心問起她可給家中去信,可有訊息。

“暫時還沒訊息。”

林鶯娘落寞著眉眼,搖搖頭,“家中距臨安甚遠,書信來回恐有時日,怕是還得再叨擾大娘幾日。”

“這有什麼的。”範大娘格外熱心腸,“你們只管在這兒住著。”

現下距林鶯娘逃出已有兩日。

她這一路看在眼裡,車隊行進得快,每至一處只略加修整便再度上路,最多耽擱不過兩日。

想來此時謝昀一行人說不定已經離開了臨安,只她為保妥當,還是決定過兩日再出發回江州。

林鶯娘考慮得周全,她這幾日也深居簡出,儘量不在外頭露臉。

但是這副模樣落在範大娘眼裡,難免不以為她是為了自己的遭遇傷心難過,這日定要拉著她們主僕二人出去逛逛。

“今日街上有廟會呢!熱鬧得很,姑娘來臨安一場,也是有緣,總得過去瞧瞧。”

又說起,“這廟會後頭就是觀音山,這觀音山上的寺廟可靈了,姑娘不願去廟會散心,便去觀音山上求支籤吧!”

這林鶯娘再推拒不過,只能跟著一同去。

到了佛前,一朝落難的姑娘跪在蒲團上誠心祈禱,告問上天,求得兩支籤來。

仔細一看,是下下籤。

姑娘眉頭微皺,再求兩支。

這一次,仍是下下籤。

姑娘不求了,扶著採雁的手起來,“這廟裡不靈,我們去別處。”

她轉身欲走,一回頭,就叫面前的人攔住去路。

連求了兩支下下籤,林鶯娘心裡本就不鬱,又見這人好生無禮,這佛殿甚大,殿門亦寬,他非不偏不倚擋在自己面前,一時臉色也不好看,抬眸便要瞧瞧這人是誰。

一抬眸,不得了,人已嚇去了半身膽,當即低下頭去拉著採雁就想跑。

“跑哪兒去?”

面前的人察覺到,清冷冷的聲音落下來,“再跑便將你的腿折了。”

語氣不重,但話裡威脅的意味足足的。

林鶯娘哪裡還敢跑。

她轉過身來,彷彿是才瞧見他。

怔忪詫異,可憐怯怯的臉,“侯爺,我可算見著您了。”

她再委屈不過,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樣。

也顧不得這是在外頭,便掩著面,撲進他懷裡,簌簌落淚,口中哽咽著,“鶯娘還以為侯爺已經走了,再也見不到您了。”

當真委屈又可憐。

謝昀垂眸看她,語氣平淡,“哦?你竟是這般舍不下我,那為何要逃?”

“侯爺說什麼?”

林鶯娘仰頭看他,滿是不解,眼角還垂著未落下的淚,盈盈欲泫,說不出幾多動人心絃。

“鶯娘什麼時候要逃了?”

謝昀分明知道,卻裝作不知,清雋的眉頭微挑,陪她做戲,“不是要逃,你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