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雁徑直上前,要拿包袱來看,白芍自是不肯。兩人拉拉扯扯間,包袱散開,裡頭的金銀首飾落了一地。

採雁捂嘴驚呼,“姑娘,她偷三姑娘的首飾!”

這偷盜主家財物是重罪。

白芍慌了,連連搖頭否認,“沒有,我沒偷三姑娘的東西……”

這偷沒偷的,自有采雁拉了她送去林崇文面前決斷。

府裡接連出事,林崇文字就心煩意亂,正籌謀著過兩日定遠侯府的人走了,請個道士進府來瞧瞧,別是衝撞了哪路神仙。

這夜將將休息,又被此事鬧醒,來稟的小廝說府裡出了內賊。

他當即披衣起身,臉色難看得緊。

再出來看,竟是林雲瑤的貼身丫鬟白芍跪在下頭。

白芍害怕,哆嗦著身子辯解,“奴婢真的沒有偷盜,奴婢是冤枉的。”

“還說沒偷。”採雁揀了那包袱裡一件首飾出來,“這琉璃翠蝶步搖就是三姑娘的,奴婢先前親眼見三姑娘戴過。”

林鶯娘在旁邊也是附和,“採雁說得沒錯,我也見雲瑤妹妹戴過。這步搖素來是她心愛之物,平日裡都不輕易示人。如今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白芍解釋不清,只喊自己冤枉。

“那便請雲瑤妹妹過來。”

林鶯娘看向坐在上座的林崇文,“爹爹,這是妹妹的丫鬟,偷的也都是妹妹的東西,該讓她自己過來瞧一瞧。”

林鶯娘言之有理,林崇文當即讓人喚了林雲瑤過來。

林雲瑤初見人來請她,便知不好,再過來瞧見白芍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心裡更是七上八下,還好面上還能強裝鎮定,“爹爹,這是怎麼了?”

採雁一五一十將原委說與她聽,順便解釋道:“今日可巧我家姑娘臂上的傷疼得緊,實在睡不著,奴婢陪著她去園子裡逛一逛,卻不料正撞著她鬼鬼祟祟抱著包袱要出門,這不是盜竊主家財物是什麼?”

白芍辯解不過,跪在地上直哭,她來求林雲瑤,“姑娘……姑娘……奴婢是冤枉的呀……姑娘……”

林雲瑤剛想替她辯解一二。

林鶯娘立即道:“冤枉什麼?如今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難不成這大晚上的,是雲瑤妹妹讓你拿了這些東西出門去?還偏著躲著不讓我們知曉?”

林雲瑤一下叫她說中心思,面色當即一白,本欲說出的話生生噎在口中。

林鶯娘再道:“這偷盜主家財物,按規矩可是得責二十杖,再發賣了出去。”

這話是說來恐嚇白芍的,她當即被嚇住。

姑娘家皮肉嫩,她也是自小跟著林雲瑤嬌養大的,這二十杖若是打下去能生生催她的命。

白芍實在是怕了,又見林雲瑤遲疑,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連忙道:“奴婢沒有偷盜,這東西是三姑娘讓我拿出去的。三姑娘,你得為奴婢做主啊!”

“哦?是雲瑤妹妹讓你拿出去的?”

林鶯娘當真“好心”,轉頭問林雲瑤,“雲瑤妹妹這麼晚讓丫鬟拿這些金銀首飾出去,是遇上什麼事了嗎?若是當真遇上什麼難事,可要和家裡人說才好。”

林崇文對自家女兒亦是關心,“雲瑤,是不是當真如你姐姐所說?如若有事你與爹爹講,爹爹自會為你做主。”

林雲瑤看看林鶯娘,再看看地上跪著的白芍。

她不能順著白芍的話說,再說下去,她買兇放火的事就要被抖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