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想謝我,就拿些誠意來。”

什麼誠意?

林鶯娘只裝不知,他要了她的身子,幫她自是理所應當的事。

自己不過顧惜著場面送些芙蓉糕來。

如今他不要,正好林鶯娘全給了書房外等著的採雁。

採雁最是嘴饞,接過食盒,見著裡頭滿滿當當的芙蓉糕滿眼雀躍,“姑娘,這都是給我的?”

她最是愛吃芙蓉糕了,這是自家姑娘拿手的糕點,只是尋常不輕易做。

再者從前縱是做了也是巴巴往謝家三郎跟前送,採雁連糕點屑也撿不著。

如今得了這滿滿一盒的芙蓉糕自是歡喜,走在遊廊便拿了一塊放進嘴裡。

芙蓉糕甜滋滋的,她吃得眼兒都眯起,“還是侯爺好,不愛吃這芙蓉糕。若是三公子,我就沒這口福了……”

話將將說完,面前的姑娘突然停了下來。

“姑娘,你怎麼不走了?”

採雁好奇問,她上前一步看,險些沒叫嘴裡沒咽完的芙蓉糕生生噎住。

林鶯娘面前擋著的,可不就是自個兒方才口中編排的“三公子”。

謝子慎早便在這裡等著林鶯娘。

這是她自客院回小繡閣的必經之路。

年輕的小郎君看過來的眉也蕭索,眼也滯痛。他叫方才書房裡的那一幕傷了心,是要找林鶯娘問個清楚明白。

林鶯娘斂眉看著他,知曉這一遭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索性去偏僻安靜處和他說話。

採雁抱著那盒芙蓉糕守在不遠處。

年輕的小郎君急急解釋,“昨夜並非我不守約,我一出來就叫人打暈了,後來等我醒了趕過去,書閣裡已沒有人了……”

他越說聲越低。

他雖比自家兄長愚笨些,卻並非痴傻,如何看不出這是中了有心人的計。

“是兄長……”

說到最後,他面色沉痛,幾近不能語,“鶯娘,這一切都是兄長設計的……”

“所以呢?”

林鶯娘平平靜靜看著他,道:“如今已經成這樣了,三公子過來找鶯娘,是想要做什麼呢?”

“我……”

謝子慎自己也不知想做什麼,他只是叫書房那一幕刺激到,遲疑許久,才喃喃開口,“鶯娘,你當真要和我兄長……”

剩下的話他委實說不出口。

林鶯娘卻已然明白。

“不然呢?”她看著謝子慎,反問回去,“三公子,你還能娶我嗎?”

謝子慎垂眸不語。

出了這樣的事,他怎麼還能娶她。

林鶯娘再問,“那鶯娘還能嫁旁人嗎?”

自是也不行。

閨閣家的姑娘沒了清白,若是再叫郎君拋棄,那就只剩兩條路可走。

一條白綾吊死,或是絞了頭髮做姑子。

林鶯娘兩個都不想選,她也不會選。

她看清面前之人的懦弱,輕輕一笑,“三公子不能娶鶯娘,鶯娘也不能再嫁旁人,若是再不跟著侯爺,那三公子是想逼鶯娘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