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將林鶯娘氣得夠嗆。

她也去拿那兩盆荷瓣素心的秋蘭撒氣,邊扯邊忿忿道:“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自己的清白沒了,姨娘的正妻之位也沒能謀劃上。

姜氏打老遠就看著她扯著秋蘭出氣。

昨夜的事林雲瑤鬧得那樣大,她自然也是知情的,但林府有規矩,後院婦人不能去客院,她只能乾著急。

如今知曉林鶯娘回來,才趕忙趕急的過來。

“哎呦,又拿它撒氣做甚麼?”

她自林鶯娘手裡救下那盆已近死透的秋蘭,塞給了採雁,拉著自家姑娘進屋說話。

“快將昨日的事兒與我說說,我在東院裡等著,都快急死了。這怎麼好端端的謝三郎成了定遠侯爺呢?”

林鶯娘黯淡著眉眼,將原委告訴她。

“難怪……”姜氏恍然大悟,“我說你那便宜爹爹怎麼突然要將我扶成正妻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姨娘你說什麼?”

林鶯娘一下就聽出話裡的不對來,當即問,“我那便宜爹爹說要將你扶成正妻?”

“是啊!”姜氏道:“方才我來見你之前,他將我叫了過去,便是說的這事。”

林鶯娘頓時不明白了,若有所思,“方才他分明是不肯鬆口的呀,怎麼突然就變了主意?”

原來林鶯娘離開後,青山就來見了林崇文。

話裡話外的意思,姑娘往後是定遠侯府的貴妾,這庶女的名頭到底是不好聽,先前聽說府裡有將姑娘記作嫡女的打算。

林崇文浸淫官場多年,哪能聽不出青山的意思,當即表示要開宗祠,將林鶯娘記在已逝的林夫人名下。

“何必如此麻煩?”

青山道:“林二姑娘原有生母,哪有生母尚在改記她人名下的道理,如此做往後若是叫人知曉怕是惹人非議。”

這便是明說了要林崇文抬妾為妻的意思。

林崇文自是不大情願,正支吾著想法要推脫。

就見青山臉色一板,嚴肅問道:“林大人如此為難,莫不是林二姑娘生母德行有失,不堪為妻?”

這生母的名聲可聯絡著姑娘的聲名。

林崇文可還盼著林鶯娘榮華富貴,帶著他一同翻身呢!

自是連連否認。

這樣一來,抬妾為妻的事也只能應下。

青山又道:“此事原是林大人的家事,侯爺本不該過問。只是侯爺看重姑娘,自然是想為她謀劃一二。”

這便算是解釋。

林崇文方還鬱郁的心叫他話裡那“看重”二字又活泛起來,飄飄然不知所以。

林鶯娘喚了前院伺候的丫鬟過來問話,給了個赤金纏珍珠的墜子,那丫鬟就將看見聽見了全然抖落了出來。

聽到最後,林鶯娘才恍然,“我道怎麼突然改了主意,原是後頭還有這麼一樁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