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山親自送的林鶯娘。

下馬車的時候,林鶯孃的腿腳都軟了,好在採雁及時過來攙扶住她。

“姑娘這是怎麼了?”

採雁滿頭霧水不得解。

她記著自家姑娘分明是出門去與謝子慎幽會,如今何故卻叫謝昀的人送了回來?

再進閨房,褪下遮掩的披風,露出裡頭溼漉漉的裙衫來。

採雁更是詫異,“怎麼弄得這樣一身,姑娘你不是和謝三公子一起遊湖去了嗎?”

林鶯娘沒說話,渾身止不住的直哆嗦。

是凍的。

這樣深秋寒涼的時節落了水,又穿著溼透的裙衫耽擱這許久,人險些去了半條命。又添剛剛自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更是嚇得形神俱滅,撐到現下已是極限。

甫一鬆懈下來,便重重倒了下去。

“姑娘——”

採雁驚撥出聲。

林鶯娘病了,病得突然。

府裡請了大夫來瞧,只說這時節乍暖陡寒,姑娘體質孱弱,感染了風寒。

貼身伺候的采薇也說,自家姑娘前幾日便覺得身子不爽利,未曾放在心上。不想這病來如山倒,今晨起來便病得起不來榻了。

倒是沒人覺出不對。

林鶯娘出去之事做得頗為隱蔽,公子佳人私會,帶著丫鬟都是礙事的。

她偷偷出府,回來時又走的偏僻角門。

通身上下都叫披風遮掩著,面容也隱在兜帽下,看不分明。

只是知曉原委的謝子慎愧疚難當。

過了兩日,他來看病中的姑娘。

隔著扇遮擋的屏風,屏風外是郎君心疼愧疚的話,“此事原是子慎牽連了姑娘。”

那日西郊湖裡的賊人分明是衝著定遠侯府來的。

若不是他起了心約林鶯娘出行,她也遇不上這樁禍事。

“好在姑娘沒出大事,不然子慎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愧疚極了。

那日落水後,他便和林鶯娘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