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終於熬到了第三日。

這日,蘇亞亞強行拉著若若在房間中走動,那沾滿鮮血的被褥,也終於可以更換。

前來更換被褥的下人見到燕夫人生不如死的模樣,紛紛大氣不敢出,剛一換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直到昨天夜裡,蘇亞亞才陪著若若用了第一頓飯,而且還是清水煮軟麵條,吃起來寡淡無味,但幾人餓了許久,竟然將一整碗都吃的一乾二淨。

“姐姐~可以了吧……我,我真的走不動了,好疼……”

蘇亞亞和小青攙扶著若若,在小小的屋子裡走了幾個來回。

“好吧好吧,上午便放過你,但是等你午睡醒來,我們還要再走幾圈的,晚上也是!”

“天啊!姐姐您就放了我吧……”

這三日,蘇亞亞與若若無話不談,宛如姐妹一般。

蘇亞亞故意黑著臉,玩笑道。

“那可不行~此時正是我報仇的最好時機,不讓你多走幾圈,難洩我心頭之恨!”

若若慘白著一張臉,笑容卻十分真切。

“我知王妃姐姐最是心疼我,定不忍心折磨我的~”

“唉……那好吧,看在你左一聲姐姐,又一聲姐姐的份兒上,今晚那次遛彎兒就免了吧~”

“小的謝過姐姐不殺之恩~”

兩人相視而笑,笑容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若若疼的死去活來。

蘇亞亞神色緊張,趕忙將若若扶回床上為她檢查傷口。

不得不說,年輕就是好啊,若若年紀不大,這傷口更是恢復的極好。

原本自己舔著臉與若若擠在同一房間,也是擔心術後感染,但是見著她一日比一日好,現在還有精力和自己開玩笑,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

“王妃姐姐。”

若若突然正色,卻只開了個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小青和李姐自然明白,便帶著新兒走到屋子的另外一邊。

畢竟現在天寒地凍,還是要儘量減少開門開窗的機會。

“王妃姐姐,那件事情我很抱歉。在當母親之前,我並不明白一個孩子對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當我自己有了孩子,當我可以看到那小小的鮮活的生命,當我可以觸控到他細嫩的面板,當我聽到他啼哭。我才明白,這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感。倘若有一天我的孩兒……我絕不會獨活!王妃姐姐,我……我實在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麼,彌補之前我犯的錯,我……我真是太蠢了!”

若若聲音逐漸哽咽,說到最後,早已泣不成聲。

蘇亞亞趕忙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笑著安撫道。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不必介懷。”

若若眼淚就像是關不上的閥門,反而越哭越兇。

“不不不!我真的懂了!王妃姐姐我是真的懂了,我……姐姐您那個時候已經很傷心,畢竟失去了親生骨肉,而我還那般的尖酸刻薄!我都寬宥不了我自己,姐姐您不必安慰我。我……就讓我活在自責中吧!”

蘇亞亞反而有些啼笑皆非,合著大半年過去了,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若若,你聽我說。”

蘇亞亞將手帕遞了過去,輕聲安慰道。

“那個可憐的孩子並不是我的孩子,只是在池南夢大婚的時候,我走錯了路,誤闖入一個廢棄的冷宮遇到的。那時我因為其他事情向他允諾一定會將他帶出冷宮,讓他瞧一瞧外面的大千世界,嘗一嘗民間美食……可我再去尋他的時候,為時已晚。我甚至都未曾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虛虛實實,蘇亞亞總不能和若若講當初的宮變,其中更多細節自然也不能和她講,於是只說了個大概。

“原來是這樣……那這可憐的孩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又為何會在冷宮裡?就沒有人發現他麼?他又是怎麼死的?”

若若擦乾了眼淚,一聽那並不是蘇亞亞的孩兒,心中負擔頓時卸下不少。

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蘇亞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時傷心過度,後來又被王爺禁足在別苑,有好多事情我都未曾來得及查。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多說旁的也不能讓那孩子復活。所以……等你出了月子,我只想時不時的能去陪他說說話。那孩子可憐,生前就不曾有人能和他聊天,我捨不得讓他離開後也是孤孤單單……”

若若點點頭,附和道。

“王妃姐姐說的是,等若若出了月子,也要去看看他,陪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