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亞亞譏笑一聲,抬起頭望著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皇后,冷言道。

「池南夢大婚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個小小王妃承擔不了,不知以皇后的身份,可能承擔的了?」

皇后沒有想到蘇亞亞竟然會如此大膽,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更沒有想到蘇亞亞會問的如此直接,不免心中懷疑是不是其中哪一環節出了問題,又或者,她可曾掌握了什麼資訊?

轉念一想,應該不會的,這幾件事都是吩咐了幾個面生而又靠譜的小宮女去辦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想到這裡,皇后重新昂起她驕傲的頭顱,出言嘲諷。

但她下意識倒退的動作蘇亞亞全都看在眼裡,她心虛了。

「宣王妃怕是瘋了,你做出傷天害理的事,關本宮何事?什麼承擔不承擔的,與本宮有何關係?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皇上原本是想順著皇后的話接下去,誰知蘇亞亞竟是個軟硬不吃的。

這樣不順著臺階下的蘇亞亞更是讓皇上惱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皇上憤怒道。

「蘇亞亞,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蘇亞亞帶下去,徹查蘇亞亞毒害東籬三公主一事。切記,不必顧忌蘇亞亞宣王妃的身份!」

這最後一句提醒,讓在場的人各自情緒暗動,每個人面上都掛了不可言明的情緒。

蘇亞亞雖未回頭,但聽著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皇上,臣妾的話還未說完!」

蘇亞亞見狀,不慌不忙,不卑不屈大聲說道。

此時皇上的耐心已經被蘇亞亞消磨殆盡,他沒好氣的說道。

「說吧,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朕今天讓你一次說個夠!」

蘇亞亞轉而向被迫吃瓜的老太醫問道。

「太醫,您可確定我那髮簪中的粉末便是害池南夢昏睡不醒的毒藥?」

太醫不明意思,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若是回頭,只怕那位也不肯放過自己。

想到這裡,太醫點點頭,回答道。

「正是。」

蘇亞亞點點頭,繼續說道。

「可是,我髮簪中的白色粉末,只是沉香灰而已,並不是什麼毒藥。而且沉香灰行氣止痛、溫中止嘔,想必這點太醫您不會不知道吧?那沉香,用於胸悶、胸痛、腹脹、腹痛的病症,它有行氣的作用,這些可都是醫書上的記載,太醫在宮裡行醫問藥幾十載,可曾聽說過有人會用沉香灰當做毒藥害人性命的?」

原來是沉香灰!

太醫恍然大悟,一瞬間驚出一身汗來。難怪方才思索良久都沒有想出那是什麼熟悉的問道,原來是宮裡貴人都愛點的香。太醫痛心疾首,忽然雙膝發軟,跪倒在地。

這一跪,老太醫更是跪明白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至於這髮簪中為何會有沉香灰,臣妾倒想要問一問皇后娘娘,」蘇亞亞轉向皇后,繼續說道,「今日皇后娘娘差人拉我前去敘舊,贈我華服贈我美簪,可是您贈臣妾的髮簪中,又為何會有毒藥?」

方才皇后見著太醫下跪,心中便是一驚,此時蘇亞亞反問自己,皇后更是沒能想到。

「休要胡說!什麼毒藥?本宮不明白你在講什麼!」

蘇亞亞淡淡一笑,轉向皇上,說道。

「皇上,今日皇后娘娘贈與臣妾髮簪,臣妾來尋池南夢的時候,她心儀臣妾頭上的髮簪,臣妾便借於她把玩,也是無意間發現了這髮簪上暗藏機關。而這小小的機關當中,竟然藏了砒石!臣妾與池南夢本以為是有人有意想要毒害皇后,但不曾想到皇后竟會將髮簪轉贈於臣妾……臣妾與池南夢一致認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

於是南夢便自己做主,將臣妾髮簪中的砒石換做了沉香灰。

說來也是巧合,若不是池南夢今日對臣妾頭上的髮簪好奇,只怕臣妾今日就要因這隻髮簪命喪於此!」

說到這裡,蘇亞亞突然轉過身,笑容燦爛的看向皇后,繼續說道。

「不過這樣想來,定是中間出了什麼誤會,或許皇后娘娘當真不知道她的髮簪中為何會有砒石,若是皇后娘娘知道這一切,想必萬萬不會將髮簪贈於臣妾的,您說對吧皇后?」

皇后一聽,這蘇亞亞倒像是在為自己開脫,於是瞪大了眼睛狠狠點了點頭。

蘇亞亞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這一切的巧合,讓大家誤以為臣妾想要謀害池南夢。實則臣妾與池南夢相見恨晚,更是十分珍惜彼此,是萬萬不會做傷害對方的事情的。」

蘇亞亞原本想要一口咬定就是皇后生了害人之心,今日不管是藉著池南夢的手替皇上除掉自己,還是自己弄巧成拙真的替皇后掃清後宮中的障礙,對皇后來說,她都是最大的收益者。

但一想到皇上看著皇后的眼神,似乎並不像完全不知情的模樣,蘇亞亞更大膽猜測,這件事或許與皇上更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