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宮中樂起,只見殿中美人身著素雅的水藍色束腰長裙,將那曼妙身姿展現的淋漓精緻,水藍色長裙之外還有一層白色薄紗,半遮半掩,朦朧之間猶如天人之舞。

那美人未做妝容,只是遮了一張粉色面紗,隨著她在殿中翩翩起舞,薄紗搖曳,美人姣好的面容若隱若現。

遠遠望去,眾人只見一雙清澈似水的大眼睛,在點點燭光的映襯下,裝了一整片蒼茫的銀河,又如一輪皎月,直探人心。

一隻純銀髮簪將她烏黑濃密的長髮高高束起,簪首上雕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蓮花,一隻平平無奇的髮簪都被她的容顏襯的格外脫俗。

她額間點一朵金色花鈿,栩栩如生,嬌而不媚,如出水芙蓉,如細膩璞玉,不加雕飾渾然天成,現場之人紛紛目瞪口呆。越是那半遮的面紗,越想讓人一探芳容。

而此時蘇亞亞無心顧及旁人想法,只在心中一直默唸老祖宗莫怪,說來大家都姓蘇,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借您詩詞一用,抄襲可恥剽竊有罪,日後必將虔誠懺悔將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發揚光大……

沒錯!蘇亞亞挑了一首,穿越古言以抄襲詩詞豔壓全芳榜首的那首詞——《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首曲盡,大殿之上久久鴉雀無聲,還是皇上鼓著掌誇讚了三聲,“好!好!好!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想不到宣王妃文能璧坐璣馳,舞能翩若驚鴻,曲能繞樑三日,若是朕有你這般的才華,也定然會覺得這宴上種種索然無味!哈哈哈!看來我南梁真當時臥虎藏龍,人才濟濟!”

眾臣聽聞,紛紛跟著附和,“恭賀皇上!恭賀王爺!”

皇上微微眯著眼瞧著殿中一支舞閉氣息未平的蘇亞亞。

“宣王妃,這首曲可有名字?”

“回皇上,水調歌頭。”

蘇亞亞心中有個小人兒跪在地上雙手合攏不停懺悔,望老祖宗莫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來日有機會,自己一定會澄清今日之事。

“水調歌頭,”皇上喃喃重複一遍,而後大聲稱讚,“好名字!好名字!”

蘇亞亞行禮回到座位,四周無不對自己投來誇讚之色,再看身側,只有王爺神色如舊,該吃吃該喝喝,彷彿剛才皇上的刁難和自己獻舞並未發生一樣。

蘇亞亞暗道,果然這人是厭惡極了自己,如今別人都誇讚她,唯獨他……大概都未曾正眼瞧過一眼方才那支舞吧。

可蘇亞亞不知,元默握著酒杯的手早已輕輕顫抖,好詞!好舞!好手段!好一個險種取勝!想來為了得到自己的心,蘇亞亞定做了不少努力才能有今天這般露臉的機會吧!

殿上皇后更是面上無光,本想拿蘇亞亞給大家添個樂趣,沒想到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后心中疑惑,她何時變得如此機靈的?從前那個唯唯諾諾,膽小如鼠毫無一技之長的蘇亞亞,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會變得如此璀璨奪目?又或者,她為何會像換了個人一樣?

“默兒,”皇上舉杯,“朕如今可是有些後悔當初將這樣一個可人兒賜婚與你了。”

元默舉杯,笑的讓人分不出真假,“皇上說笑,休要拿元默打趣。”

“哈哈,你定要好好珍惜王妃,莫要辜負朕的一片心意。”

元默一把摟住蘇亞亞肩頭,回頭柔情似水地望了一眼蘇亞亞,“元默與亞亞相濡以沫,鸞鳳和鳴。今日當著皇上和諸多大臣,元默起誓此生定不負亞亞,白首不相離!”

這突如其來的深情讓蘇亞亞有些蒙,抬頭正巧對上那雙噙著笑意的雙眸,一抹紅暈飛上臉頰,不得不說,這麼一瞧,王爺長得也算是說的過去,如果不慘雜個人情分在裡面的話,蘇亞亞當真要誇上幾句,眼眸深邃幽藍,鼻若懸樑,唇若塗丹,除了常年在外曬得有幾分小麥色的膚色,可謂是完美相貌,嗯……但是還是不如蘇憬好看!

如今他溫聲細語,恍然之間,蘇亞亞都快要以為他對自己實則是有幾分情義的。

不不不,他是在做戲給皇上看,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這樣深情的笑容呢~看吧,自古帝王家多薄情,而他更是個戲精,就連愛一個人的眼神,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既然如此,蘇亞亞決定為自己扳回一局。

面帶嬌羞,莞爾一笑,眼中含情,海誓山盟更是隨口捻來。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臣妾與夫君情投意合,若能與夫君長相守,只羨鴛鴦不羨仙!”

此刻元默微微低著頭,隔著薄紗看著她唇紅齒白,巧笑嫣然,一雙眼眸略帶笑意,不知怎的,元默此刻滿腦子都是蘇亞亞與那刺客深夜並肩坐在屋頂談情說愛的畫面,揮之不去。

元默暗暗生氣,她好假,她究竟是怎樣做到,明明心裡裝著一個人,還能和另外一個人眉目傳情的。

“哈哈哈,朕不過是開個玩笑,反倒成全了你倆當眾卿卿我我,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吶!”

“讓皇上見笑了,臣弟自罰三杯!”

元默收回眼神,內心荒涼,世人皆以為我元默十分幸運,可誰能想到這卻是一場逢場作戲的表演。

元默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敬了皇上三杯酒,此事作罷。

更深露重,寒風襲人。

從大殿出來的蘇亞亞不禁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裹緊身上的小披風,古代沒有鋼筋混凝土,沒有柏油瀝青大路,果然溫差大的很。

元默自顧自的走著,似乎並未察覺蘇亞亞在一旁已經凍得縮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