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想來就是如此。

見我沉默,申公婕翻了個白眼道:「我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人,故作清高,實際上做著和我一樣的事。」

我摸了摸鼻子,找不到反駁的話。

幾場戰爭打下來,誰又敢說不是為了慾望?

如果我們不想走出那條路,自然也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但細細一想,覺得我們和申家還是有很多的不同,本來我不想說,可是看到申公婕鄙視的樣子,我還是道:「你們的人上戰場,那都是被逼著去的,我們的人上戰場,那都是自願的。」

「有的為了自己,有的為了親人,也有的為了下一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去打戰,去面對死亡,而你們不同,你們的人,都是像傀儡一樣,被驅趕著上去,除了服從命令,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申公婕聽完,不以為然的問:「這有什麼區別嗎?最後的結果不都一樣嗎?只是過程不同而已!」

我知道,習慣了申家體制的她,無法理解我說的這些話。

「你不懂人心!」我回了一句,選擇了沉默。

申公婕冷笑了一聲,也沒有和我較勁,或許對於她來說,人心什麼的都不重要。.

靠近城中心,人一下多了起來,見我進城,申家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我問:「我來這裡的事,你沒有昭告全城?」

申公婕道:「我決定的事,不需要讓任何人提出意見,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為何要昭告。」

我眉頭微皺道:「我不是擔心這些,你們內部的事,你們自己可以處理,我擔心的是你沒有打個招呼,我出現在大街上會不會被人圍毆。」

「能斬殺七人隊的人,也怕被圍毆?而且我看了山海世界,你應該可以隨意進出,遇到危險完全可以躲到裡面去。」申公婕像個傲嬌的小公主,面對跟她打招呼的人,她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會給。

對於她來說,這一城的人,都像是不存在一樣。

我道:「退路是有,而且不止一條,但我出來走走也想有個清淨,不想到哪兒都有人來找麻煩。」

靈竅的傷很難修復,經過那麼多天,我也只是恢復了個七七八八,想要再次開啟打神鞭也不容易。

不過這些事我對誰都沒說過,正如我說的,兩軍交戰,誰能保證我們身邊就沒有被申家收買的人。

我也害怕申公婕用我的方法來對付我。

申公婕沒有再堅持,淡淡的說了聲道:「行。」隨即對著虛空招了招手,一道黑影立刻就落了下來。

我都沒看清他怎麼來的,彷彿是一下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來人是一個老者,一身黑色衣服,岣嶁著腰,暮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