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水缸裡,露出個腦袋,很認真的問:「師父,你不出去,就是害怕那些東西嗎?」

柳元摸了摸我的頭道:「不是為師害怕,而是天下眾生害怕,你們害怕。」

我想了下道:「師父的意思是你不出去,那些東西就不會出現,所以你躲起來了?」

柳元笑了笑,算是預設。

我接著問出一個一直以來都想問的問題道:「師父,他們說你活了好幾千歲了,你是神仙嗎?」

柳元呵呵笑了笑,單手摸著我的頭道:「是不是神仙,那又怎麼樣?即便是神仙,也同樣阻擋不了歲月。」

申生插嘴道:「柳先生說的這話,申家家主也說過。」

我瞪了他一眼道:「那都有你,不說話會死嗎?」

申生聞言急忙閉嘴不在說話。

我回頭就跟柳元道:「師父,這小子不老實,你可千萬不能放活的出去。」

柳元點點頭。

旁邊的申生,臉一下就變成了黑鍋底,陰沉沉的。

我接著道:「師父,你要是神仙,那我就是神仙的弟子了,說出去有面子。」

柳元無奈的笑了笑,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現在已接近午夜,劃過山頭的月亮似乎是變快了,已經快到龍背山正上方了。

見柳元面色凝重,我也不敢再東問西問了,緊張的問:「師父,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柳元沒有回答,反過來問我道:「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感覺到身上有變化?」

我點點頭。

柳元道:「你看看身上的面板有沒有被軟化了。」

我急忙在身上到處按了一下,面板還是硬邦邦的,沒有任何的彈性,完全就是被漁網勒緊的一坨死豬肉。

柳元聽完我的形容,嘆了一聲道:「如果月亮到了正上方都無用,那就只能用崑崙山借來的東西了,不過那方法痛苦不堪,你怕不怕?」

疼,誰都怕。

但我已經習慣了,搖頭道:「我不怕。」

柳元不在說話,退了回去,在毛小辮他們三人身上一陣指指點點的戳了幾下,三人被戳之後,都張嘴吐出一大口汙濁的黑氣。

錢常有和陳二皮還好,毛小辮可能是功法和屍修有共通的地方,吐出來的氣息黑如墨汁,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屍臭。

要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一個正常人的體內,竟然會藏匿這這麼多汙濁的氣息。

能把這些汙濁的東西洗刷出來,也足以見得月神玉凝聚的月華結晶有多厲害。

排出經脈和體內的汙濁,三人同時睜開眼睛醒來,無一例外,全對著柳元鞠了一躬,異口同聲的道:「多謝前輩。」

柳元擺了擺手道:「你們都是小一的朋友,遠道而來,也算是一點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

錢常有毛小辮他們三人都是人精,柳元這樣一說,他們立刻就明白了,急忙道:「我們是沾了姜一的光了。」

柳元聞言,才微微笑了笑。

我沒說什麼,但都看在了眼裡。

柳元這是在讓人情,畢竟這份恩情,他收下了沒什麼用,但落到我頭上,用處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