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尋很少參與這麼熱鬧的時候,前不久的年會他覺得很熱鬧,現在依然很熱鬧,他烤了兩串,就不再動彈,因為他覺得在這烏泱泱的人群之中,總少了些什麼。

大概是缺了一個和誰都能聊上幾句,又能安靜聽人講故事的人。

烤串很快出爐,大家圍在一邊,欣賞著雪景吃著肉串,周尋跟著他們也喝了一點酒。

在嬉笑之中,這個聚會也到了尾聲,文家澤慷慨地為開了車的同事喊代駕,沒車的同事喊了車。

酒不醉人,但這個晚上週尋睡不著。

翻來覆去了好幾趟,他看到了旁邊的老CD,這是蘇蔓送的那一個,這盤裡面的旋律他來回聽了好多次,他已經記得滾瓜爛熟。

馬上就到初四,這年也過了大半,他這天在清洗衣物的時候,從衣服裡面翻出了兩張發皺的音樂劇的票根,那是一個治癒向的音樂劇,原本是打算等蘇蔓晉升成功帶她一起去看的。

她忙碌了那麼久,肯定一直緊繃著心絃,應該適當地放鬆一下。

但音樂劇已經過去,那個時常看著他笑的人,也離開了。

蘇蔓這幾天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同事的拜年熱潮還沒過去,有時候會在群裡起鬨,讓老闆們發紅包,周尋從來不拒絕,他發了很多紅包,也在看蘇蔓會不會搶,她一般都不會搶。

大家在群裡熱火朝天地吐槽奇葩親戚或者分享趣事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她的身影,無論是現實還是網路,她都充當了一個很安靜的聽者。

對蘇蔓來說,這是她過得最充實的一個年,她在周茜這裡賴了這麼多天,初三還吃了陳叢行的燒烤,幾年不見,這個男人的手藝增長迅速,烤串馨香無比,饞得叉叉圍著他們打轉。

陳叢行當然也沒忘了它,他在商場裡買了小狗專用的骨頭,給它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蘇蔓收拾著飯盒又去看了下蘇頃,比起上次,蘇蔓倒是放鬆不少,蘇頃很欣慰,囑咐她之後要好好的生活。

她點頭如搗蒜。

初五的時候,蘇蔓還沒清醒過來,周茜拉開了窗簾,把她從床上踹了起來,他們去逛了廟會,還求了幾個姻緣符,周茜閉著雙眼,很虔誠地祈禱,「希望這個女人早點找到幸福。」

蘇蔓回k市那天,放了個晴,到家的時候劉大爺正帶著他的鸚鵡出來遛,鸚鵡好久沒看到她,扯著嗓子吼,「喲喲喲」,「蘇蔓蘇蔓」,「好久不見」。

它在過道里亂吼,聽起來不像一隻正常的鳥,也聽得蘇蔓腦仁疼,「叫美女。」

「美女美女!」鸚鵡學得很快,「蘇蔓美女!」

蘇蔓被這隻鸚鵡逗得笑,「你是好鳥。」

聽著怪像罵人的,鸚鵡也歪著腦袋看她,劉大爺也餵了幾顆糧食,鸚鵡歡快地撲稜著翅膀,劉大爺看著蘇蔓,「你好像很喜歡小鳥?要不我去花鳥市場給你看一下?」

「不用!」蘇蔓勒了下叉叉,「再來一隻,恐怕叉叉真的會被啄得禿嚕皮。」

開了年以後,騰大來了幾個大專案,那都是為晉升成功的同事準備的,那裡本來有蘇蔓的位置,而現在蘇蔓成了那個旁觀者。

和蘇蔓交好的幾個同事偶爾看到她悵然的模樣,都有些心疼她,小荷更是為她打抱不平,「不就是帶4.5億進組嗎?誰沒有啊。」

蘇蔓看了她一眼,那她自己還真沒有。

「姐有,姐有的你都有。」小荷捏了捏拳頭,又睇了下陳巧慧,「你看她最近,都像是撲稜在白秋淼身邊的蚊子一樣,嗡嗡的,太讓人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