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奔奔忽然有些後悔在蘇蔓面前這麼脆弱,這一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蘇蔓難過極了,可那一層難過,不僅僅是來自徐清燦,而是另一端的難過,她找不到源頭。

「你快把我的臉擦破一層皮了。」蘇蔓把紙巾搶回來,埋怨地瞪著許奔奔。

兩個人誰也沒看到,就在這條馬路的角落,停著一輛車,車主沉默地看著這對男女從開心變得難過,他抽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周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煙癮竟然能這麼大。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可笑。

一週前他就在趕工作,長途跋涉來了西北,又租了一輛車來看她。

他發現自己沒有她的地址,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竟然就看到了她和她提到的那位友人在大街上哭得像個淚人。

蘇蔓在自己面前展現過許多情緒,但她似乎也能在別的男人面前展現那麼豐富的情緒。

他忽然就知道,為什麼蘇蔓執意要來西北,這裡有她嚮往的一切。

不論是人還是物。

指間的煙燃到盡頭,月亮終於將太陽擠下去,蘇蔓顫動的情緒終於恢復了平靜。

「沒什麼過不去的,師父。」這下輪到許奔奔不知如何開口安慰蘇蔓了。

她過去的痛楚,他沒參與,這樣高高在上地讓她看開,他都覺得自己卑鄙無恥。

蘇蔓舒緩了情緒,這次哭得酣暢淋漓,她擦乾淨了眼淚。

這個晚上或許改變了一些人。

周尋始終認為,他和蘇蔓的開始,是一場巨大的冒險,兩個人之間都不太坦誠。

如今,她遊刃有餘,只有他的車在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疾馳。

哭過之後,蘇蔓宛如新生,將過去的舊情緒摒棄在外,她奮筆疾書,半夜完成了工作。

她給周尋打過電話,但對方沒開機。

她又偷偷地開啟攝像頭,攝像頭一啟動,那端的叉叉就驚醒過來,蹭地一下跑到了攝像頭附近,舔著攝像頭。

蘇蔓被它逗得笑,「叉叉,你離遠一點,我都看不到你啦。」

說話聲音很小聲,她猜測周尋正在睡覺,害怕吵醒他。

周尋拉著行李箱進來的時候,叉叉正和蘇蔓玩得開心,它的身軀擋住了太多視線,但蘇蔓還是看到了周尋,她有些雀躍,「周尋,你去哪啦?」

周尋徑直向前,後又往攝像頭的方向走過來,蘇蔓這才看到他拉著行李箱,有些好奇。

「去了一趟墨鎮。」

他沒有提自己去西北看望蘇蔓的事,他的熱血在今天被傾數潑滅。

也沒必要提,免得讓她徒增煩惱。

「那邊的工作怎麼樣?」蘇蔓一邊問周尋,一邊還逗叉叉,「我發現它好像又胖了。」

周尋察覺到蹭他褲腿的小狗,「嗯,它在這邊有肉吃。」

「我也沒虐待它好不好?」

蘇蔓那邊有訊息傳過去,她低頭看了看,很快又難為情地看著周尋,幸好周尋看不到她的表情,「那個,我有幾個問題可不可以請教你一下?」

她本來不想這麼晚打擾周尋,但離啟動會已經不遠,她必須爭分奪秒。

「可以,明天。」

「可不可以今晚?這邊的對接部門說我們的核心不太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