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週末,但急診裡面依然人山人海。

蘇蔓陪著周尋在外面等著。

他的胃一直有毛病,儘管平時他都努力地剋制著,但逃脫不了一些應酬,難推的酒宴成了他胃的負擔,他撐了這麼多天,今天才爆發,疼痛來勢洶洶。

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可疼痛的壓迫,讓他直不起腰,平時對疼痛不太在乎的男人,現在也是被疼痛折磨得緊。

很快醫生就把周尋帶了進去,蘇蔓站在外面,有些不知所措。

問診、拍片,一套流程下來,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周尋臉上的血色都快消失不見。

“周尋……”蘇蔓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蘇蔓,我有點疼。”

周尋幾乎沒有依賴過別人,此刻他卻在蘇蔓的身邊,訴說著他的疼痛。

他是個很能忍耐的人,從小到大受了傷都是眨眨眼就過去了,哪怕秦女士在場,他都不怎麼吭聲,可在蘇蔓面前,他不想強迫自己忍耐。

他想看到她眼裡的關心,看到她的擔憂。

醫生見小倆口感情這麼好,不免也看了他們一眼,“沒什麼問題,就是周先生的胃有過穿孔現象,飲食上要過多注意,酒這些都要少碰。”

他開了醫囑,蘇蔓飛快地去給他拿藥,回來的時候,周尋已經在輸液,他恢復了些神思。

蘇蔓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打點滴,她的手握住他,他很快回應。

掌心的溫熱度到他冰冷的手心裡,她問:“你怎麼那麼涼?”

“嗯,因為剛剛太痛了。”

“現在還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周尋凝著眉,沒有說話,蘇蔓以為他的微表情裡透露出的是他的難受。

“我馬上去叫醫生。”

蘇蔓還沒起身,就被周尋拉回來,他微使勁,針管裡有血倒流,他推了推針管,“我沒事,我現在很累,安靜點。”

他似乎被胃痛折磨得很疲倦,他就這麼依靠著蘇蔓,閉上了眼睛。

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畫面,他連睡覺都不舒服。

他幽幽轉醒的時候,蘇蔓又開始了新一輪唸叨,“醫生說你這樣的胃只能喝溫水,咖啡也要少喝。”

“要不然你向文家澤學一下,招個人替你喝酒,不然你的胃禁不起這樣摧殘。”

“我只是胃病犯了,死不了。”

周尋揉著眉心,看似不願再聽她囉嗦,可嘴角卻翹了起來。

“但你年紀也不小了,又不是小夥子,這麼被胃病造訪一次,那也很遭罪。”

“你嫌棄我年紀大?”

蘇蔓自知說錯話,她抿著嘴,“沒有,我沒有嫌棄你。”

事實上,周尋和三年前都沒多大的區別,依然氣宇軒昂。

她倒是琢磨著想問問,他都是用什麼樣的護膚品保養自己。

點滴打完已經是黃昏,火燒雲燃了半邊天,蘇蔓很少看到這樣的好天氣,“今天也不枉此行。”

“那是用我的胃換來的。”

蘇蔓把他送回家,周尋實在困得難受,他坐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黑壓壓的,身上蓋著的沉重毛毯,以及叉叉那雙眼睛告訴他,他今天遇到蘇蔓,不是一場夢。

她怎麼走得這麼快,招呼都不打一聲?沒有禮貌。

他內心腹誹這個女人,他拉開冰箱想給自己做點菜,冰箱裡也是一片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