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死嗎?”李意平瞪大雙眼,無神地望著老人。

“我會報警,她不會死。”

“不行!我不能坐牢!”

餘光望到了昏迷中的蘇蔓,阮寧安掀起唇角,“你當然不會坐牢。”

她對著後視鏡將上衣的褶皺展平,“這是蘇蔓開的車,當然跟你沒關係。”

“明、明明是我。”李意平模樣呆滯。

“李意平,”阮寧安伸手勾住他的下巴,直接將他的臉托起來,“你把蘇蔓挪到駕駛位。”

“這裡有監控。”李意平下意識地張望四周。

四周黑漆漆,寂寂無聲,只有雨點砸到地面的清脆聲。

“沒有監控。”阮寧安很篤定,“再往前就是富人區,你以為他們乾淨嗎?有誰敢窺伺他們的事?”

今日,也是她耐不住想念,想到這兒來找傅延晟。

沒成想,碰到了李意平。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此外再有人知曉,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李意平簌簌發抖,他掙扎地望著蘇蔓,“蔓姐,對我很好。”

給他買衣服,給他預知工資,對於自己不堪的過往,從不詢問。

“那好,那就讓你爸慘死在醫院,你們在地下再去做父子吧。”

惡毒地說完,李意平瞳孔一顫,“我會把蔓姐挪進駕駛位的。”

李意平做完一切,阮寧安又吩咐他把行車記錄儀刪除。

二人誰也沒發現夾在副駕駛與駕駛位之間的手機明明滅滅,已通話有二十分鐘。

阮寧安報警之後,又偷偷摸摸地錄了一小段模糊的影片。

救護車和巡邏車同時抵達,將老人和蘇蔓他們一起送入了醫院。

沒人注意到旁邊停著的黑色保時捷,它藏在黑夜中,猶如蟄伏的野獸。

……

阮寧安已是淚流滿面,她不停地擦著面頰的淚水。

可越擦越多,她挫敗地啜泣。

“你與蘇蔓之間有怨,但不該用這種方式去作弄她。這不是你的做派。”傅延晟嘆氣一聲,“你不應該幫一個想要逃逸的肇事者。”

“是,我不該幫他。”阮寧安哽咽,“可我無法割捨我與他之間的……親情。”

“他是你……弟弟?”

阮寧安垂下頭,嚶嚶哭泣,“他是我繼父的兒子,從小我們關係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不能讓我的人生再多一個汙點。”

她有些崩潰,“園林投資失敗,陳叢行和蘇蔓拍拍屁股就能全身而退,可我不行。這是我日日夜夜寫的策劃,我渴望它能成功,可是現實給了我沉重的打擊。”

“當代網友有多強大,如果李意平這件事被曝光,肯定會查到我頭上,我所有的難堪往事都會被公之於眾,到時候,我還能怎樣站在你面前呢?”

傅延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阮寧安,小臉上淚痕交錯,煞是可憐。

“蘇蔓背靠蘇氏,就算有了醜聞,蘇頃也會為她擺平一切。而我如果再有汙點,我就很難再與你並肩而戰了。從前我們的嚮往,你都忘了嗎?”

“更何況,蘇氏受重創,這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嗎?”

“夠了。”傅延晟提聲打斷了她。

阮寧安走到他面前,小手覆住了他拿著手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