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帶著叉叉,一直站在門口。

月夜之中,三人步調一致,朝著小區走去,叉叉汪了一聲,帶著周茜撲了過去。

“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蘇蔓把外套脫下來還給傅延晟,“謝謝,要是嫌棄的話,我可以乾洗了再給你送過去。”

傅延晟接過,“不必。”

他的電話再次響起,傅延晟也沒再耽擱,邊接電話邊離開。

“你們怎麼回事啊?”周茜抻著脖子遙望傅延晟離開的方向,確定他離開,又仔細地確認蘇蔓全身,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你怎麼回事啊?陳叢行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可把我嚇死了。”

周茜哪裡想得到,弱不禁風的蘇蔓竟然提著石頭去砸人,還是個五大三粗的猥瑣男。

聽完蘇蔓的描述,她又說:“那樣的男人,報復心最強,當心他出來報復你。”

她淺踹了下叉叉,叉叉坐得好好呢,忽然捱了一腳,不是很開心,對著周茜哼了一聲,“你可得好好保護你的蔓蔓姐姐,不然受了欺負,你爸爸會回來收拾你的。”

他不能完全聽懂,但能懂個大概,其中關鍵詞都進入了它的腦袋,它嘹亮地嚎了一聲。

這一天鬧得有些晚了,蘇蔓精疲力竭,沒有注意到周尋的電話沒有進來。

睡意朦朧中,她在夢裡奔跑,忽然又墜入大海,海水漫過全身,她感覺自己懸浮在海里,周邊是無端的黑,而她卻又緩慢地在往海洋深處墜去。

深海之中藏著無盡的猛獸,巨大的怪物從她身上而過,整個人被重物壓著,她的四肢似乎無法動彈。

她整個人呈為一個扭曲的姿勢,她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她和傅延晟的婚姻已是油盡燈枯,她還以為自己懷上了孩子,在她的衛生間裡,她經歷了最屈辱的夜晚。

過了兩年,她仍記得傅延晟當時的模樣。

仍記得男人的表情是那麼的冷漠,又是那樣的殘酷,而映照著他的鏡子面前,還有她的那一張慘白的臉。

蘇蔓渾身難受,她看到無助的自己,她在無聲地吶喊,期待著有人來解救她。

但不論是浴室裡,還是在海洋裡,她的呼喊都石沉大海,她看著自己在夢裡又一次痛苦,無人來救她,就連她心心念唸的周尋,也沒有入夢來。

這樣的窒息痛苦不知經歷了多久,蘇蔓也沒能從夢境裡掙扎出來。

這個夢裡,她疼極了。

她叫過周茜,而周茜離她太遠太遠了,沒有聽到她的呼救聲。

海底與浴室的痛苦糾纏,漸漸地海底的眼前浮現起傅延晟的臉,她求過情,但男人不為所動。

神思模糊之時,她好像還喊著周尋,出現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少年。

稚嫩的臉龐讓她依稀間能夠分辨出周茜的模樣,他穿著白襯衫,一個人走在前面,是那樣單薄的背影。

他走了,周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