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都多少年沒有回來過了?從前你在國外,我不怎麼說你,如今你在國內,你怎麼也不回來看看?”

“蔓蔓的一個朋友過世了,她心情不好,我陪著她在家。”

秦婉在那頭停了一瞬,“這丫頭是不是和太歲相沖,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克沒了自己的朋友。”

她甚至沒關心蘇蔓此時的心理狀態,新的一年依然尖酸刻薄。

周尋忍無可忍,關了擴音,“秦女士,如果你依然不知道怎麼尊重她的話,那我們今後的關係也止步於此。”

“周尋,是誰把你拉扯到這麼大的?你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秦婉氣既,“原本我也就瞧不上她,離過婚,生不了孩子,現在還剋死了朋友,這樣的女人我能同意你們在一起?你自己找個時間回來,你李叔叔的女兒回國了,有時間見見。”

“我不會見,並且,我今年會向蘇蔓求婚,你要是執意不同意,我們的婚禮你也不用參加。”

“周承濤也不會同意。”

“那你們都無需參加。”

蘇蔓背靠著牆壁,聽著母子倆在春節之時爭得面紅耳赤,苦澀地勾起唇。

徐清燦希望她一生喜樂,要有秦婉在此,她恐怕永遠都不會喜樂。

周尋結束通話了電話,看到蘇蔓,“準備好了?那咱們去找張醫生。”

蘇蔓整夜整夜睡不著,閉眼全是徐清燦的樣子,她被夢魘壓得喘不過氣,不得不聯絡上張醫生,找他看看。

她隨意披了件羽絨服,冷風呼呼地往她身上灌,她冷得發抖。

周尋將圍巾圍在她身上,旋即拉上了她的手,“許久不出門,怎麼變得傻乎乎的?”

再見陽光,蘇蔓揉著酸澀的眼睛,跟在周尋的後頭。

心理諮詢室稍微翻修了一下,蘇蔓忽然頓住腳,只覺得徐清燦熟悉的一切再慢慢消減。

這麼幾天,她都覺得那些記憶已經逐漸泛黃,讓她分不清真偽。

不變的是,中國人都愛熱鬧,樓下掛著幾個大燈籠。

張醫生坐在辦公室裡,好笑地等待著蘇蔓的到來,“你先生真是厲害,竟然能讓我從假期裡抽身而出,給你看病。”

他翻找著蘇蔓的病例,記得她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偶爾有些心緒不穩定。

“這次怎麼回事?”

“我睡不著,我一閉上眼全是徐清燦。”

張醫生手一頓,問她:“徐清燦怎麼了?”

“除夕前一天,他跳樓了。”蘇蔓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她的心。

“他的遺物都堆放在我這裡,我每天看著它們,就想到他。”蘇蔓扯過紙巾,擦著滑落的眼淚,“我知道他在F國還有個母親,您有她的聯絡方式嗎,我讓她把遺物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