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燦沉吟半天,問:“你覺得這場悲劇是一個意外嗎?”

種種聯絡串聯在一起,蘇蔓似乎有了些思緒,“之前我認為只是一場意外,但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好像是故意給了我一個魚餌,如今我上鉤了,又把魚餌銷燬。”

“我會幫你。”

F國正值黑夜,蘇蔓:“謝謝,現在那邊應該很晚了,你先睡吧。”

徐清燦望著自己手裡的藥,迷茫了半刻就衝進了水槽裡。

回到噩夢般的煉獄,他的病情再次反覆,整夜整夜失眠,只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來。

冷水沖洗了臉,徐清燦這才從噁心的回憶中抽身而出。

他要從這裡逃出去。

蘇蔓沒想到徐清燦說到做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就已經抵達c市,還附帶著那個電話的所有資料。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照片裡的女人帶著和善的笑意,臉頰微胖,是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婦女。

而這個活生生的人,在今後卻成了無法動彈的植物人。

這一切都是那麼令人唏噓。

蘇蔓感慨之後,又發出疑惑:“我不認識她,她怎麼會知道關於我的事?”

徐清燦指出與她聯絡的另一個陌生號碼,“就是這個電話在最近經常與她聯絡,應該和你這件事緊密相連。”

“和你之前的那個電話是一個ip,無法查詢。”

蘇蔓面色凝重,她想把一切都歸結為一次惡作劇,但這一切巧合又攪亂她所有的想法,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到底是誰在她身後想要操縱她的思緒?

“徐清燦,你覺得我應該查下去嗎?”

奶茶氤氳起煙霧,模糊了舒曼的眼,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查,我就會幫你。”徐清燦無比認真。

她忽然重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他與傅延晟有著相似的面孔,而兩人帶給她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徐清燦毫無保留地站在她身邊,她忽而輕笑,“你為什麼會想著幫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想要把我拉出深淵的人。”徐清燦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他在他們身邊,才會覺得安穩,一顆心才能穩穩當當地停在自己的胸口裡。

他在尋找救贖。

兩人相視一眼,雙方都在解救對方,蘇蔓:“你好像又瘦了。”

“是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應該是藥物作用。”

藥物會讓人產生對食物的厭惡,徐清燦正處在這個階段,但這是所有病人必須所經歷的一個過程。

她帶著徐清燦一起到了周尋公司樓下,雪飄得很小,紛紛揚揚地落在他們肩上,雪花小巧,融化得很快。

徐清燦伸手想抓住它,片片花朵很快零碎,他呢喃,“冬天好像已經很久了。”

可c市真正進入冬天才不過一月有餘,蘇蔓看著他,忽然有些想哭。

徐清燦嫌棄地皺起眉頭,“你可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沒這麼可憐。”

她垂下眼瞼,不知道他單薄的身軀之下,藏著怎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