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蘇蔓親手推翻了從前她對傅延晟的承諾,他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那道凝視他的目光,而現在她也不肯再抬頭看他一眼。

“傅總,車已經到樓下。”傅延晟穩如雕塑,劉風低聲開口提醒,還不忘打量下蘇蔓。

傅延晟提步離開的時候,劉風發現太太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

“傅總,咱們就這麼離開了?”劉風緊跟上去,蘇蔓仍在氣頭上呢。

更何況還有個周尋虎視眈眈,他們關係這麼僵持,他實在害怕周尋把蘇蔓叼走。

“嗯。”傅延晟靠在位置上,閉眸假寐。

沈嘉不僅提醒他還有傅氏需要他,還告訴他,越是追得緊迫,越會把人推得更遠。

他和蘇蔓的距離太近了。

追逐得張弛有度,才能讓獵物放鬆警惕。

當時飯桌上,沈嘉的眼裡冒起狼光,怪滲人的。傅滄田差點被噎住,又被沈嘉瞪回去。

轉頭扭向傅延晟的時候,又是一陣和風細雨,“我這輩子也就蔓蔓一個兒媳,這是我答應朝陽夫婦的。”

傅延晟神思有些複雜,視線與沈嘉相交,又淡淡錯開。

“傅總,那太太這邊咱們怎麼辦?”劉風心裡著急,話也不免多起來。

也將傅延晟沉浸的思緒拽回現實,他捏了捏眉心,面色不虞,“專心開車。”

劉風自知失言,閉嘴沉默開車。

來日方長,他與蘇蔓在一起這麼幾年,總不會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截胡。

哪怕傅延晟離開蘇氏,可他雷打不動的例會依然在召開,他所管轄的員工叫苦不迭。

這是蘇氏的毒瘤部門,許多董事會的手足,仗著自己沾親帶故,在公司裡倚老賣老,他們底下的員工吃盡了苦頭。

傅延晟一到,他雷厲風行,讓這群老油條頓時噤了聲。

他一走,從前未化為灰燼的火苗又有復燃之勢,而傅延晟一次次的視訊會議以及偶爾到蘇氏商討恆德合作程序,讓那些人再不敢大肆出聲。

有人找到蘇頃吐槽。

蘇蔓當時正在蘇頃的辦公室裡,和他規劃恆德藍圖。

堂哥蘇啟然吊兒郎當地往沙發上一躺,雙腿交疊放在茶几上,那茶几上還放著蘇蔓未涼的熱水。

她蹙了蹙眉。

“蘇頃,你給傅延晟說說,別再讓我們做彙報了唄。”

蘇氏上下都知道,他們部門的特性,平時也沒人敢招惹他們。

而傅延晟一來就捅馬蜂窩,似乎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蘇頃表示愛莫能助,“以前表叔表示過,讓我不要管你們部門。”

新官上任三把火,蘇頃也有刺頭的時候,但這些老油條以親情要挾他。

不願手足之間太難看,也怕蘇朝陽在天之靈難過,他並未表示異議,順從了他們。

他並非良善之人,早就想整頓他們。

看到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裡暗爽。

但面上還覆著一層虛偽的面具。

“蔓蔓,你們不是夫妻嗎?”蘇啟然轉向蘇蔓,“你去給他吹吹枕邊風,哥哥真的不行了。”

蘇啟然油得讓人心生惡寒,蘇蔓忍住不適,“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這有什麼?你們總還可以約炮啊。”蘇啟然口無遮攔,“反正你們以前也沒感情……”

話立刻被拳頭湮滅。

捱了一拳,蘇啟然狼狽地摔在地上,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