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這一道廣播,打碎了他們的期待,甜美又略帶嚴肅的播報聲把他們推向深淵。

三人回了普頓花園,周尋客廳的電視一直大開著,已有救援隊進入D國,記者也向大家直播現場狀況。

叉叉也發現了氣氛的凝肅,它喝水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地吐著舌頭,唯恐聲音大些。

周尋正在想辦法和D國大使館聯絡,但是都石沉大海。

“沒關係的,D國時常發生海嘯,應該沒事的。”

蘇蔓失神地嘟囔著,D國位於地殼活躍處,海嘯是常有的事。

她寬慰自己,落在肯的耳裡,無比刺耳,“June,你怎麼這麼冷血?”

一聲June,將之前的情誼都打破,她和肯的友誼又回到了最初,肯還不依不饒,“若是你的親朋好友在裡面,你還會說出這種話嗎?”

“白秋淼也是我的朋友。”蘇蔓抬起頭,很冷靜,但是眼睛有些發紅,“我的親人也曾困在海嘯中,所以我比你更懂那種焦灼的情緒。”

她能如此安慰自己,不過是因為此次海嘯不過當年一半,應該也沒有當年那麼嚇人。

而白秋淼常年在外旅居,她也應該知道求生之法。

胡亂揣測,只能暗自傷神,並不能改變任何現狀。

肯一時無言,蘇蔓也稍微看透了他的心境,她在積極融入他們的圈子,而肯好像根本沒有認同她。

一旦觸及三人幫利益,他會毫不猶豫站在她的對立面。

似乎察覺到蘇蔓的苦澀,叉叉走到她身邊,對著肯呲牙咧嘴,肯伸手想摸它,還被它咬了一口。

而後它又趾高氣揚地將屁股對著他,將自己的肚皮敞開在蘇蔓面前,尾巴在地上掃了掃。

亮晶晶的眼眸在向它表達,“你看我永遠偏心你,別跟狗男人一般見識。”

“和她道歉,肯。”周尋打著電話,聽到裡面的爭吵,微擰起了眉頭。

與其說爭吵,不如是肯單方面的跳腳,蘇蔓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他頓時就想起,蘇蔓的父母也在海嘯中喪生,現在的質疑,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她繃直身體,倔強地對著肯時,周尋心一痛,他當即就讓肯和她道歉,不容置喙。

周尋看不得她受委屈。

哪怕是他的朋友。

“對不起。”肯撓著腦袋,萬分不好意思,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太敏感了,“我不該這麼兇你。”

蘇蔓彷彿沒聽見,她微傾身,撫摸著叉叉柔順的毛。

肯不知所措,他瞧了眼周尋,周尋只給他留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又接通了電話。

肯大著膽子上前,溫順的薩摩耶又變得兇狠,把這個大男人都兇得趔趄幾下。

撫摸她的女人終於展開了笑顏。

“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肯雙手合十求饒,只覺生氣的女人格外恐怖,“你看看它多向著你,再不理我,我可能就要被叉叉拉入黑名單,再也進不來普頓花園了。”

叉叉汪汪幾聲,不向著它,難道向著你嗎?

從始至終,蘇蔓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他的怨氣來得莫名,也讓他們的友誼燙出了一個小小的洞。

不易察覺,卻又真切地爛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