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不留情面,當著所有人的面駁了傅延晟的面子,甚至暗裡罵他是二手貨,男人面上的笑意登時有些龜裂。

“很感謝陽總能來我的生日會,就不要提工作的事情了,掃興。”

蘇蔓掠過傅延晟的表情,對陽淑華笑得禮貌疏離。

那份合同案,頓時就像燙手山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所有人都等著傅延晟發火,周茜更是巴不得他離開。

可他只是跟著勾起唇角,喝盡杯中酒,親暱開口,“既然蔓蔓不要,那之後我還是和陽總商量後續工作,先收起來吧。”

蘇蔓皺起了眉頭,“還是叫我蘇蔓吧。”

她淡然地劃清二人的界限,唯恐有人誤會。

崩起的笑意有些潰散,酒杯重重擱在桌面,傅延晟看了蘇蔓一眼。

蘇蔓偏開了頭,傅延晟終是離開。

陳叢行屏起的呼吸終於得到釋放,他貪婪地吸著氣,伏在周茜肩頭小聲地嘟囔:“剛剛嚇死我了,我以為他要吃人。”

傅延晟離開前那一眼的確駭人,他眼眶發紅,猶如受傷的猛獸渴求人類的安撫。

但他希冀那人,冷漠地別開了眼,親手打碎了他的幻想。

去年的生日,他因阮寧安丟下了蘇蔓,而今年,他也徹底被蘇蔓丟棄。

“自作孽,不可活。”周茜輕笑一聲,心中暗爽。

蘇蔓並不好受,不是因為傅延晟,而是因為那個信誓旦旦說要陪自己過生日的男人。

周尋在凌晨準時給她發了生日快樂,蘇蔓賭氣地沒有回覆,他追問了幾句,也沒了下文。

心底為他找藉口,應該是M國的事務纏住了他。

酒過三巡,思念溢滿心頭,她委屈地吸著鼻尖,倒在沙發後。

“蔓蔓,你還好吧?”周茜輕輕搖了搖她。

“嗯。”蘇蔓有些醉,但仍然清醒,又看了眼時間。

聚會接近尾聲,那扇她渴望推開的門,紋絲不動。

最終是蘇頃載她回家。

晚春夜裡透著微薄的寒,灌進車內,慢慢吹拂蘇蔓的醉意。

前面紅燈,蘇頃停下車,打量著蘇蔓,“你有心事?”

“沒有。”蘇蔓斬釘截鐵反駁。

“那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手機都快被你瞪出一個窟窿。”

蘇蔓故作疲憊地摁著太陽穴,“我只是太累了,應付傅延晟,還要應付你們。”

蘇頃一把搡亂了她的頭髮,“你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

綠燈一亮,蘇蔓的狡辯都捲進了呼嘯的風裡。

……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蘇頃很體貼,“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傻b。”蘇蔓笑著回應他,大力合上了門。

這是蘇頃的愛車,平時都捨不得拿出來擺弄,還是看在蘇蔓的面子上,才開出來這麼一次,嬌貴的車哪經得起蘇蔓這麼折騰?

在蘇頃黑臉之前,蘇蔓早就逃之夭夭。

今晚的烈酒起後勁較晚,站在電梯裡,蘇蔓才微微發覺有些熱,頭磕在電梯邊上,試圖降溫。

半夜鮮少有人走動,電梯在18樓停了許久,蘇蔓才慢吞吞地走出來。

距離新一天的到來已經不足六十分鐘,周尋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男人都是狗東西。”蘇蔓捏著手機低罵。

樓道里靜謐又漆黑,她的呢喃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