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路燈下,燈光照耀著雨絲,照亮了男人半邊溼透的襯衣。

而蘇蔓除了方才故意走入雨裡的點點雨滴,又很快被周尋追上,她並沒有他這麼狼狽。

靜默無邊,蘇蔓終是從這個男人嘴裡撬不出一絲真心話,她撤回手,挫敗地往回走。

周尋勾住她的手,溼潤的手心讓蘇蔓不適地掙扎了下。

“很疼。”周尋拉著自己的手,撫到自己的傷口面前。

血跡已經乾涸,若再晚些,都要痊癒了。

蘇蔓忍俊不禁。

“並不只是因為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之前說過,幫你,出於我的私心。”

他目光灼灼,燙得蘇蔓一顆心砰砰直跳,她慢慢地對上他的視線。

“你是不是覬覦我很久了?”

她故意用“覬覦”二字,控訴周尋的“膽小、卑劣”,說完,她還俏皮地劃了下他的手心。

周尋的確覬覦她。

年幼時曾經握到過月亮,卻又遺失,如今再尋到月亮,她已成了別人的妻子。

她的作怪落在他眼底,他輕輕一拽,蘇蔓就落入他懷中,軟綿綿地在胸膛前。

他的胸膛寬厚又溫暖,淺淺地震動著,她聽到他的笑聲:“是,覬覦很久了。”

身後萬籟俱靜,蘇蔓只聽得到他的聲音,他第一次與她如此坦然。

喜悅充斥心間,她環住了他,“老實說,我對你也有好感。”

周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繾綣,流連於她唇間。

蘇蔓閉起了雙眼。

微寒的春雨中,一雙有情人相擁而吻。

酒意和著雨水漫入唇間,蘇蔓有些微醺,雙腿有些發軟。

在即將倒下之時,周尋悠悠然接住了她,“體力這麼不好,還需要鍛鍊。”

嘴唇被吻得發麻,眸中也醞釀起霧氣,蘇蔓氣惱,“當然比不上你身經百戰。”

她不過就和傅延晟接過吻,而他們兩個每次都像敵人見面,分外眼紅,都死磕到底,誰也不放過誰,誰也沒撈到過好處。

她從來不知道,和男人接吻能這麼難捨難分。

無意識地舔舔唇,周尋的俊臉陡然放大在她眼前,“怎麼,還意猶未盡?”

蘇蔓白了他一眼,推開了他。

……

蘇蔓翻箱倒櫃,才在房間裡找出碘伏。

她敲響周尋的房間,這男人大剌剌地裹著浴巾迎接她。

“又不是沒看過。”周尋無比自然地打量她熟透的臉頰。

路過的旅人側目望向他們,蘇蔓將人推了進去,制住他胡亂的動彈,“別動。”

女人哪敵得過男人的力氣,只是周尋當真停了下來,任由碘伏在頰邊輕拭。

她剛沐浴過,渾身透著青檸的香氣,她踮腳為他擦拭傷口,小睡衣還露出一截纖腰。

當日滑動婚紗鎖鏈的滑膩之感又重現,周尋呼吸一滯,偏開了目光。

“深更半夜穿成這樣,容易讓人誤會。”他剋制著想親吻她的衝動。

踮起的腳回到原地,“是你故意的吧。”

他整個人繃直得如同一棵剛直不屈的青松,她踮得雙腳發酸。

“對。”周尋嘴角帶著笑意,俯身靠向她,輕啄著她的嘴角。

睫毛跟著心臟忽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