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實中已經很久沒有看過煙火表演,但這東西對一個現代人來說也不是多新鮮的事,所以徐念這趟的主要目的,其實並不是看煙花。

他是想借這個機會聊一聊十年前那件事,那件事只要提到一定會讓她傷心,所以才想藉著這場煙火表演…說不定能沖淡一些不好的情緒。

可問題是,從表演開始到現在過去十幾分鍾了,徐念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今夜的月色不算明朗,沒有煙火升空的時候,身旁人的面容看得就不是特別真切,而一旦多彩的煙花在空中炸響,絢麗的火光又會將周圍一切照得亮亮堂堂。

於是鹽千容的側顏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忽明忽暗,每次光線變換,似乎總能看到一張不一樣的笑臉,這就導致每當視線暗下來,不由得讓人期待下一次亮起。

什麼是最美的煙火,原來最美的……從來不是煙火……

直到整場表演接近尾聲,在大家的歡呼與鼓掌聲中,鹽千容才發現痴痴望著自己的徐念,側頭枕在抱著膝蓋的雙臂上,巧笑嫣然地看著他,然後伸出食指,按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推……

徐念這才茫然轉醒。

“終於發現師父好看了嗎,我的傻徒弟?”

徐念低下頭,面色微紅嘟噥道:“都說了我又不是真臉盲…”

鹽千容笑起來:“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徐念皺眉:“為什麼你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唔…”鹽千容抱著臉頰思考了一下:“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是雙向的。”徐念下意識說道。

“那就是你還不夠喜歡我。”鹽千容目光如水。

徐念一怔,低頭擺弄著瓦片不說話了。

“誒呀,到底有什麼事你說嘛,不要吊師父胃口啊!”

徐念又抬起頭看向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剛開始閉關那天晚上,我跟神之厭交過手了。”

鹽千容眨了眨眼睛,擼起袖子道:“狗日的神之厭,敢欺負我徒弟,等為師傷好了,擰下他狗頭給你當夜壺!”

“……”徐念無語:“注意一下形象啊師父!”

鹽千容忽然貼過來:“你喜歡端莊淑雅型的嗎?”話沒說完就端了起來:“為師…也不是不可以…”

徐念扶額,按著她肩膀讓她老實坐下,說道:“我是想讓你講一講當年的細節,因為我有了一些猜想,看能不能驗證一下。”

鹽千容坐在地上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面色一喜:“你願意相信師父說的了?”

看見她這樣子,徐念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暢,低頭道:“對不起,我之前……”

“沒關係沒關係。”鹽千容打斷他,闆闆正正坐好:“想知道什麼細節你儘管問。”

徐念深吸口氣,坐在她身邊,娓娓道:“當年那件事最大的疑點,就是神之厭如何在短時間內跨越數千裡,從輕眉山到暮行山又回去。

“整個靈域沒有任何一種術式可以達到這種程度,但是,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系統傳送陣,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鹽千容黛眉微蹙:“你是說……”

徐念點頭:“我懷疑他透過某種方法、或者某些人的某種方法,使用了系統傳送陣!”

鹽千容一時間呆住了,顯然也意識到了這種次元壁被打破的震撼感。

少頃,她問:“那你要怎麼驗證呢?”

徐念眼睛微眯:“做壞事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最理想的當然是快去快回,也就是放完精神術式他就應該回去才對,可我記得你說過,術式生效後,神之厭是‘沒多久’才不見的,也就是說,他還在那裡停留了一會兒?”

鹽千容仔細想了想,認真點頭:“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