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菊亭晴季就親自趕到島津忠直在京都的御所,向他詢問昨晚的事情,昨晚的動靜還是很大的,天子和公卿們可是徹夜未眠,不知島津家內發生了什麼大事。

菊亭晴季派人找到菊亭維義,由維義進行引薦,他得先去和島津輝忠聊一聊,試探一下口風。

沒一會,菊亭維義就見到了島津輝忠,隨即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他疑惑道:“這位可是左中郎將大人的女兒?”

島津忠直有些不好意思,終究是年輕了些,沒有忠直那麼厚臉皮,他微微低頭道:“黃門大人誤會了,此乃在下的側室夫人茶茶。”

菊亭晴季微微睜大了眼睛,心中十分驚訝,他這才想起這位茶茶是織田信長的妹妹,如今被島津忠直十分寵愛的織田市的女兒。這一家人真是母女都收了,不當人子。似乎織田信長的女兒們比起織田市的女兒待遇要差些,只能作為侍女。

不過眼前的茶茶不過三歲,但是其面貌看起來十分靈動,一雙桃花眼十分惹人喜愛,大概是年少不知事,她正開心的吃著糖,兩腮紅潤,瞪著好奇的眼神看著菊亭晴季。

菊亭晴季點頭道:“啊,原來如此。左中郎將大人,吾此番前來是想詢問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島津輝忠聞言,面色有些為難,嘴巴張了張,幾次都沒有說出口,菊亭晴季看向一旁的菊亭維義,菊亭維義說道:“昨晚之事只不過是右中郎將大人和左近大人的胡鬧罷了,不值一提。”

菊亭晴季一臉不敢置信,他直接問道:“昨夜明明有兵甲摩擦,戰馬嘶鳴的喧鬧聲,這豈是胡鬧呢?”看菊亭晴季的眼神,這是不給個答桉,就不罷休了。

島津輝忠嘆了口氣道:“唉,這也是在下教導無方,小時候父親大人不在海津城,主要是在下帶著弟弟們,在下對忠虎太過放縱,導致他現在無法無天,唉。”

菊亭維義說道:“黃門大人放心,將軍大人會處罰右中郎將大人和左近大人的。”

菊亭晴季一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行禮道:“既然左中郎將大人不方便說,那吾就去找將軍大人詢問一下。”

隨後菊亭晴季趕到島津忠直那拜訪,一大早,島津忠直就和妻妾們賞花,聽聞菊亭晴季來訪,說道:“呵,看來是被昨晚的事情給嚇到了。”

一旁的雪姬柔聲道:“殿下,都怪您,非要放縱熊若丸,現在惹出大禍了,您可得護著他。”

綾姬和稻葉姬也紛紛責怪島津忠直。

島津忠直笑道:“放心好了,這混小子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我的兒子可不是一個傀儡朝廷可以欺負的,放心好了。”

島津忠直來到廣間內接見菊亭晴季,一番寒暄後,菊亭晴季這才說道:“剛剛下官前去拜訪左中郎將大人,想要詢問昨晚發生的事情,因為事關右中郎將大人以及左近大人,左中郎將大人有些難言之隱,不知將軍大人可否為下官解惑。”

島津忠直毫不在意道:“這件事啊,我這次子忠虎與長子關係很好,這不是聽說朝廷對我兒輝忠迎娶親王的公主不滿這一事引起了忠虎的不滿,所以他想找那些反對的問問。”

“小孩子嘛,做事就是衝動,不計後果,不過黃門大人放心,我會好好教導這幾個孩子的。只不過關於我兒的婚事,這件事情已經沒得商量了嗎?”

菊亭晴季帽子內冷汗淋漓,他聽得出這些話裡的威脅之意,他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個瘋子。當年的平氏都沒有這麼逼迫過朝廷。

但菊亭晴季不敢跳腳大罵,他連忙說道:“此事,下官會回去稟報陛下的。”

島津忠直笑道:“好,那就麻煩黃門大人了,這件事情,我還是希望有一個很好的結局。”

菊亭晴季立馬離開御所,就急忙往近衛前久府上趕去,在見到近衛前久後,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近衛前久,前久大驚失色,連忙進宮,告知天皇這一事。

正親町天皇聽罷,有些圓潤的臉顫了顫,隨即說道:“關白,島津將軍會這麼做嗎?”

近衛前久想了想說道:“陛下,現在暫時是不會的,畢竟島津家還有毛利家這麼一個強大的對手。”

正親町天皇鬆了口氣,有些生氣道:“真是一個鄉下來的蠻子,竟然想用武力逼迫朝廷。”

二條晴良連忙說道:“陛下,若是島津將軍故意放縱其子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正親町天皇心中一顫,他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但他有些不甘道:“難道就真的要把皇室高貴的後裔嫁給那個蠻子?”

九條植通接話道:“陛下,臣以為,既然親王的女兒已經為五攝家養女,理當從皇室族譜除名,移入五攝家之中。”

近衛前久點頭道:“此計不錯,如此就不會辱沒皇族,而且也沒給島津藉口。”

正親町天皇大喜,如此一想,既保住了天子和朝廷的顏面,同時也緩和了與島津忠直之間的衝突,他連忙說道:“那就這麼辦。”

很快,近衛前久就收養了一位皇族親王的公主,名叫成子,如今改名為近衛成子,將作為島津輝忠的正室。

島津忠直知道了朝廷的操作,不由得吐槽這夥人還真是對政治十分敏感,這應對真的流暢。

一個月後,島津輝忠便和近衛成子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場面十分宏大,京都的百姓們都參與到了這場盛大的慶典中。

此事塵埃落定,島津忠直便和幾個兒子還有家臣們商議征討毛利家的事情。

只要擊敗毛利家,剩下的敵人基本不足為懼。

評議中,島津輝忠說道:“如今父親大人加強了對佛門的監督,不少宗派的和尚都對此不滿,兒臣以為必須得防備石山本願寺和比叡山上的和尚們。”

島津忠直點頭道:“你考慮的很有道理,這些和尚們無法無天了數百年,一時間是難以收心的,只能靠強硬的手段才行。現在我只是要套上枷鎖,他們暫時還沒有完全配合,此次要是他們敢插手,我就一定要敲掉他幾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