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忠直聽完出浦盛清的訴說,低聲道:“一支別動隊前往伊那郡,這應該不是假訊息。”

他之所以這麼認為,那是因為武田晴信在嚴密的封鎖訊息,而且還不是做樣子。

畢竟這要是個假訊息,武田晴信沒必要犧牲這麼多人來完成,只需要犧牲幾個甚至十幾個就足以了。

而現在,雙方可是損失了不少人手,足以見武田晴信對於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他看向了下方的家臣說道:“武田晴信的目標是築摩郡,看來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想斷絕飛驒與本家之間的往來。”

島津規久連忙說道:“築摩郡那邊只有淺野大人率領的一千人,真要是武田家主力進攻,恐怕守不住。”

島津忠直點頭道:“確實如此,那麼,本間,你率領一隊人前去支援一下淺野吧。”

本間孝虎當即起身,離開本陣,領兵前往築摩郡。

沒多久,又有新的情報傳來,武田家的忍者開始往島津家方向滲透,

又一會,新的訊息傳來,前往築摩郡的武田軍正在回撤。

島津忠直楞了一下,這和他猜想並不一樣,他看著下方的家臣們問道:“諸位,新的訊息,前往築摩的武田別動隊後撤了。”

幕府內眾人大驚,上條政長驚訝道:“殿下,難道對方是想分散我們的兵力,然後進攻本陣嗎?”

島津忠直搖頭道:“應該不是,只能繼續打探才行。”

沒多久,新的訊息送來了,戶隱眾在佐久郡的布引山城發現了武田軍的動向。

島津忠直大驚,一邊與家臣們商議,一邊派遣真田幸隆率領真田本隊支援戶石城的上尾清十郎。

晚上,島津忠直剛吃完飯,出浦盛清匆匆趕來,說道:“殿下,大門峠後武田本陣裡的武田晴信是影武者!”

島津忠直頓時沒了睡意,立刻喝問道:“真的武田晴信去哪了?”

出浦盛清低頭道:“十分抱歉,屬下正在讓他們在查。”

島津忠直站了起來,左右踱步道:“不在本陣,前往築摩的別動隊退回來了,佐久出現了武田軍動向。”

“武田晴信到底想幹什麼,廢了這麼大的勁,後面憋著的肯定是大招。”

“馬上讓上條,朝倉他們過來,我要與他們商議一番。”島津忠直直接說道。

出浦盛清立刻讓人通知了上條和朝倉等數十人。

島津忠直將新的訊息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武田晴信這般做,絕對有深意,諸位談談自己的看法。”

新田義信出言道:“御屋形大人,武田方現在的舉動只是在迷惑我們,故佈疑陣。”

島津忠直臉色大變,怒道:“該死,武田晴信這是在消耗我的精力,被他這樣戲耍,我可能會因為急躁而出現判斷錯誤的情況!”

“孫子曰: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敵佚能勞之,飽能飢之,安能動之。”武田晴信看著一眾茫然的家臣悠然念著這段話。

他又從佐久回來了,留下信繁作為影舞者替代他。

飯富虎昌斗膽問道:“御屋形大人,此話何意?”

武田晴信解釋道:“這話的意思是,會打仗的人,總是會處於主動的地位去調動別人,而不是被動的去應對敵人的舉動。

能夠讓敵人到達預設的戰場,那是因為利益引誘而來,能夠讓敵人難以抵達有利的地點,那是因為多方阻撓的緣故。

所以敵人精神好,那就想辦法讓他動起來,直到敵人疲倦,敵人補給充足,那就要想辦法破壞掉他的補給,當敵人安穩下來,就要想辦法讓他變得混亂。”

春日虎綱恍然大悟道:“所以御屋形大人現在的做法就是想讓島津軍變得疲憊不堪。”

武田晴信笑道:“不錯,彈正忠你猜到了一些。”

春日虎綱行禮道:“還請御屋形大人指點。”

武田晴信微笑道:“從一開始,我就懷疑島津忠直的舉動。他的新法度我已經看了,對於那些獨立的國人豪族來說,條件十分嚴苛。”

“而島津忠直還沒有統一信州,為何急著這麼做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島津忠直絕對不會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他可是多次讓我吃虧的對手,並且從一介國人成為一方霸主,絕對不會犯下如此簡單的錯誤。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國人豪族的不滿?”

“所以,我認為這是島津忠直設下的陷阱,讓那些可能背叛他的人跳出來,同時也是吸引我出兵地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