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有緣。”

可是看著芸娘要將自己帶去的地方,冉秋念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既然你認得我們,便知道,我們並非是為了尋歡作樂而來。酒水就不必準備了,我就在此處等著兄長出來,芸娘姑娘請自便。”

任是芸娘怎麼勸說,冉秋念打定了主意哪裡也不去,就在門外的長廊上等著。芸娘沒法子,只好陪著冉秋念一起在外面等著。

“小公子何必對你家兄長處處看的這麼嚴?我們花魁娘子貌若天仙,身段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哪個男人見了能夠把守得住?你非要在這裡等著,豈不是打攪了你家兄長與玉梅姑娘春風一度的興致?”

面對芸娘說的這些話,冉秋念一點兒也不為所動:“我家兄長秉性告誡,從不貪好女色,他的為人我是相信的。芸娘姑娘只怕要失望了,我家兄長定然很快就會出來的。”

“小公子到底是年輕,見識的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男人?”

芸娘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番話雖然看似是在與冉秋念閒扯,但聽著聽著,冉秋念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怎麼覺得這姑娘一直在有意用言語挑撥自己和蕭殷之間的信任?

可是她現在做男裝打扮,與蕭殷兄弟相稱,這人根本用不著費心思挑撥他倆的關係,何況是用這樣的理由。

莫不是這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猜出了她和蕭殷之間的關係?

冉秋念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她雖然做男裝打扮,卻也並沒有自信到可以做到天衣無縫的地步,這歡場上的姑娘身經百戰,早就練成了一雙銳利的眼睛,能夠看出她的身份,並不奇怪。

想到這裡,冉秋念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抿了抿唇,忽然有了個主意。這個叫芸孃的姑娘有沒有看出她姑娘家的身份,只消一試不就知道了?

冉秋念這樣想著,忽地壞笑了一下,轉頭對上了正在說話中的芸娘。

猝不及防被冉秋念按倒在牆上的芸娘有些茫然的看著忽然對著她湊近了臉的冉秋念:“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方才聽芸娘一直再說那玉梅姑娘如何的美若天仙,知情識趣,想來是對她豔羨已久,可對本公子來說,芸娘之美,未必比那所謂的花魁娘子遜色半分。”

冉秋念故意做出一副色迷心竅的模樣,伸手在芸孃的臉上流連。

若是不知道冉秋念是個姑娘倒也算了,可在知道冉秋念身份的前提下,面對著她這副調笑的模樣,芸娘心裡半點兒波瀾也興不起來,她有些無奈的看了冉秋念一眼,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看著芸孃的反應,冉秋念心裡已經有了數,先前她便看出來這個芸娘雖然是風塵女子,舉止也做出一副孟浪大膽的樣子,可實際上,她並非表現出來的這麼輕浮,反而有些內斂守舊。

若芸娘真的以為冉秋念是個男子,又在這人來人往的長廊上,公然對她做出這樣輕浮的舉動,她必然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的。

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冉秋念便及時收回了手,對著滿眼疑惑的芸娘笑了笑:“方才與芸娘姑娘開個玩笑,還望芸娘姑娘不要怪罪。”

不知道冉秋念已經透過剛才的一番舉動探清了自己的底,芸娘只能一頭霧水的看著冉秋念變臉,愣愣的理了一下剛才被弄亂的衣裳,

方才冉秋念與芸娘之間的舉動全都被紅杏給看在了眼睛裡,她早知道冉秋念女子的身份,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將冉秋念和芸孃的注意力全都給吸引了過去。

“紅杏姑娘。”

芸娘轉頭看見紅杏,立馬恭敬地行禮,在她們這品香樓內,也有著嚴苛的等級制度,像是玉梅和紅杏這樣已經站在最頂層的紅牌姑娘,她們這些次一等的見了,都得畢恭畢敬。

冉秋念雖然不知道這個規矩,但是也能從芸娘對待紅杏的態度裡猜出些什麼。更何況,品香樓紅杏?這名字可真是耳熟的緊。

“小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看出冉秋念認出了自己,紅杏笑眯眯的與她打了個招呼,見她今日做男裝打扮,便從善如流的改變了稱呼,沒有當場點破。

“紅杏姑娘,真是巧。”冉秋念想起初入金陵城那日在街上與這頗為特立獨行的紅杏姑娘見面的場面,雖然已經過去了幾日,此時想起來卻還是有些臉紅。

“小公子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比你那位同行的公子要有趣多了。”

紅杏對著冉秋念眨了眨眼睛,復又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