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隱蔽角落裡,昨晚湊在一起喝悶酒的領頭管事王全和小弟王二面面相覷,見王二一副色咪咪的模樣,王全沒好氣的一巴掌糊了過去。

“蠢貨,這錢多擺明了是有問題,這幾日你給我盯緊點,若是再看到他偷偷溜進這間房,記得立馬過來稟告一聲。沒準,咱麼也要藉著錢多這塊吃裡扒外的跳板,一飛沖天了……”

王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緊閉的那扇房門,心中一陣激動。

送走了錢多,冉秋念獨自一人坐在屋內繼續翻看先前從錢多手裡接過的賬簿摘錄,仔細翻看了起來。

若非有錢多的標註在其中,恐怕冉秋念也發現不了什麼問題,她看著上面幾處銀子的去向,伸手點了點郡守府這幾個大字,凝眉沉思起來。

“叩叩”

門再次響起,這一回進來的則是蕭殷。看到來人,冉秋念便立刻起身迎了過去,兩人一起在桌邊坐下,蕭殷看到冉秋念拿在手裡的幾張紙,用眼神詢問起來。

“這是錢多剛才送來的,殷哥你看看就知道了。”

冉秋念說著,把手裡那幾張記錄著賬簿資訊的紙遞了過去。

蕭殷大致看過後,心中有了些數,將這幾張紙收起,說起了莫十一即將被問斬的訊息。

“問斬?”冉秋念脫口而出後,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響。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重新說道:“郡守憑什麼對莫十一問斬,他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淮水城早就是那李郡守的一言堂了,他說要斬誰,無人敢有忤逆之心。只是他這般做,恐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為了引你我出動。”

蕭殷簡單分析了一下,如是說道。

“可惡,這李郡守當真狡詐,可莫十一也不能不救。殷哥可有主意了?”

冉秋念低罵一聲,又見蕭殷神色沉著,似乎胸有成竹,便忍不住追問幾句。

“莫十一明日午時問斬,我先前已得了訊息,我們的人馬三日內就會抵達淮水城,只要能夠撐過三日,等援兵一到,這李郡守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恐怕那李郡守也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將唯一能夠給他定罪的蕭殷拿下。

“援兵還要三日,可明日就是莫十一問斬的時候。實在不行,也只有劫法場了。”

冉秋念一拍桌子,沉聲說道。

“明日午時,法場上定然是埋伏好了大隊人馬,只憑你我,怕是很難救走莫十一。”蕭殷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劫法場是最下之策。

“那該如何是好?”

冉秋念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異想天開了,禁不住有些挫敗的說道。

“那便只有製造出一些事端,讓明日午時不能如期執行斬刑。”

如此一來,莫十一的死局,也就自然可以迎刃而解了。

“殷哥是想要怎麼做?”

聽到蕭殷的描述,冉秋念眼前一亮,禁不住追問起來。

“我已給莫十留下暗號,晚間便與他一同去郡守府製造些事端,好讓那李郡守自顧不暇。”

蕭殷並未仔細解釋他的行動,不過只透露出來的這冰山一角,就足以讓冉秋念感到暢快。

“那念兒便在這樓內等著殷哥旗開得勝。”

冉秋念眨了眨眼睛,衝著蕭殷促狹的勾了勾唇角。

入夜時分,冉秋念熄了燭火,獨自坐在屋內等候,更漏敲響,伴隨著呼嘯的風聲一起拍打在緊閉的窗子上,整片街道都現在黑沉的夜之中,除了蟲鳴鳥叫,幾乎沒有任何活物的聲音。

很快,城中郡守府的方向映照出了一片刺目的火光,直衝雲霄,照亮了半邊天。

“走水了!郡守府走水了!”街上一下子便喧鬧了起來,原本在屋內好好睡著的百姓無不奔走到街上檢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