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點兒動靜對尋常人自然是不算什麼,可是聽在耳聰目明的蕭殷耳朵裡就如同黑夜裡的鑼鼓,十分明顯。

另一邊的莫十也早就已經察覺了外面的動靜,但是他想到隔壁房間蕭殷還沒有動靜,恐怕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於是也跟著靜觀其變。

這兩個偷偷摸摸上來的店家人自以為注意的很好,不曾驚動任何人,徑直便走到了冉秋唸的屋子前面,站住腳步不動了。

蕭殷坐起身來,側首看向緊閉的房門,他知道,就在一牆之隔的外面,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琢磨著什麼。

果然有鬼,若非他突然決定晚間留在冉秋唸的屋子裡,恐怕這會兒面對兩個心懷不軌之人的就是冉秋念自己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蕭殷看向門外的眼神裡都帶上了幾分殺意。

外面的人伸手輕輕的推了推房門,果然發現房門被鎖。隨後,蕭殷便看見從房門上糊著的牆紙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為的小洞,下一刻,一支竹管便從門外伸了進來,輕輕一吹,便嫋娜著飄出了一股淡淡的迷香。

確認了這幾人究竟打著什麼主意,蕭殷便也不再坐以待斃,他在看到那支竹管的時候便起身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門邊。

當外面的人要往裡面吹氣的時候,蕭殷便伸指一彈,一道暗勁兒裹狹著指風,堵住了那往外冒著迷煙的竹管出口。

“怎麼吹不出去?”那掌櫃的心裡剛剛有些疑惑,下一刻,濃濃的迷煙便順著本該出去的管道口返了回來,全都被吸進了掌櫃的自己的口中。

“咳咳咳……不好。”

掌櫃的猛地嗆咳起來,只來得及喊一聲,就雙眼一翻普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暈的人事不知了。

“掌櫃的,掌櫃的,你怎麼了?”

小二被掌櫃的這忽然的昏迷嚇了一跳,立馬頓在他身邊搖晃著人的肩膀大喊起來,完全顧不上這裡還在客房門口,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好在這二樓客房裡這些天的外鄉人也就只有蕭殷他們三個,此時小二的喊叫聲並不能驚動多少人。

莫十第一個衝了出來,抽出兵刃便直接架在了那小二的脖子上,冷喝道:“住嘴!”

“好漢,好漢饒命!小的也是被迫的,是他,是掌櫃的逼著我來的,我不想這麼做的!”

小二看著明晃晃的刀刃,頓時傻了眼,他饒是在蠢頓無知,也知道此時的莫十眼裡的殺意是做不得假,面對著生命的威脅,他終於不仗義的什麼都招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願意說,求求你們別殺我!”

小二胡亂說著求饒的話,下一刻便被不耐煩的蕭殷點了啞穴。小二驀地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了半天,嚇得瑟瑟發抖。

蕭殷卻沒有注意到小二的神色變化,只是轉身看了一眼屋內還睡著的冉秋念,見她只是被吵得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並沒有轉醒的跡象,蕭殷於是便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轉身毫不留情的拎著小二和掌櫃便丟下了樓。

“莫十,好好審審這兩個人,先前倒是我想錯了,這兩個人恐怕不只是郡守府手底下的小嘍囉。問清楚了。”

蕭殷說完,便將人交給了莫十,屋子去了後院掌櫃的書房和臥房,翻找可能存在的證據。

這兩個人分明什麼也沒有從自己這裡探聽到,卻還是在夜間直接用了迷香,顯然是打定主意要對他們下手。

這不正常。蕭殷想要知道就是,掌櫃的和小二為何會這般決絕的對自己一行人直接下手,連多試探幾次也沒有。

若說那掌櫃的還算是個硬茬子,這小二就著實是個沒用的了,不到片刻,就被莫十把老底都給掏乾淨了。

“大人,問出來了,他們確實是郡守府的暗探,掌管外城這附近一片的訊息,但是在城內卻並非多麼受重視。”

外城這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說掌櫃的偽裝在此,負責監察這一片百姓的言論,但和城內的探子相比,地位就實在不算什麼了。

“那他們為何會突然下手?”

蕭殷想了想,壓下心頭猜測,繼續問道。

聽到這裡,莫十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遲疑,似乎是因為即將說出來的答案太過荒謬。蕭殷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繼續催促,而是靜靜的等著莫十說下去。

好在莫十隻是猶豫了一瞬,便開口老實說道:“這兩個人並非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而是因為日前收到了淮水城郡守的暗令,要嚴格盤查所有來淮水城的外鄉人。一旦有所懷疑,可以先斬後奏。”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暴露的,蕭殷心中有些訝然,但是更多的卻是對那個淮水城郡守的忌憚。

這人的勢力究竟是到了何等地步?竟然可以隨意對外鄉人下手,看樣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可是卻從來沒有捅出過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