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可不管祖母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蕭殷的事兒,祖母竟然早就已經猜到了。

這會兒她見祖母不再說話了,便以為祖母這是被自己說服了,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是一想到很快蕭殷的院子就要搬到距離自己十萬八千里的西院了,日後不能日日相見,她心裡一處更是如同破了一個洞一般,空蕩蕩的。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祖母還能說什麼拒絕的話不成。這院子,你要搬就搬出去吧,只是日後不要後悔才是。”

祖母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冉秋念卻是更加低下了頭,不去說話。

人人都說她會後悔,她到底會不會後悔呢?冉秋念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她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為了蕭殷,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冉秋念送走了祖母,轉過身來,關上了大門,在灰暗的陰影之下,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充滿疲憊的走到了床邊躺下,閉上眼睛,想要暫時逃避這許多煩惱。

清溪送完了祖母轉過身來,推門進屋。一抬眼就看到了躺在錦被之上雙眼緊閉的冉秋念,她的呼吸綿長,眼底一片青色,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依然散不開緊皺的眉頭。

清溪看著心疼,但也不忍心叫醒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的冉秋念。只得輕手輕腳的給冉秋念蓋上被子,這才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屋子。

冉秋念一睡就是一晚上,等到第二日早上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看著外面天光大亮,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傳過來:“清溪,小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這樣吵鬧?”

冉秋念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這一晚上的休息雖然還有些不夠冉秋念緩過神來,但是已經能夠讓她緊繃了好幾日的精神稍稍鬆懈一些。

可是冉秋念面上的些許輕鬆之意,在小桃臉色古怪的走進來之後,徹底消失在了她帶來的這個訊息之下:

“大小姐,外面來的是,是說親的媒人……”

“媒人?”冉秋念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時候,還能有誰會上門說親,又能夠說誰的親事?自然是隻有冉秋念自己了。

“不錯,這媒人是七王爺請來的,還帶了許多聘禮上門,老夫人正在前面招待著。”

小桃把冉秋唸的反問當作是了疑問,趕忙給她解釋清楚。

雖然知道自家小姐對七王爺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說到那一臺又一臺送進來的聘禮,還有那媒人的身份,小桃還是有些忍不住的興奮。

“下聘禮?怎麼這麼快……”即便冉秋念已經早有心裡準備,卻還是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面色微微一變,有些勉強的說道。

“小姐,您在說什麼呢?什麼快不快的,大傢伙都覺得突然呢,往日也沒看出這七王爺有這個意思,這麼突然就請來了林夫人做說親的媒人,真是讓人意外。”

小桃沒有聽清楚冉秋念說了些什麼,猜測是冉秋念覺得突然,自己也忍不住感慨了兩句。

“林夫人也來了?”冉秋念有些意外,以林夫人的身份和輩分,能夠來做這說親的媒人,確實是極為合適的,七王爺此舉也是給足了冉家面子。

冉秋念知道七王爺的心意,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除了苦笑,也是在生不起什麼歡欣雀躍來。

“清溪,小姐醒了嗎?老夫人那裡請小姐過去一趟,有些話想要問問小姐。”

外面傳來了銀杏的聲音,冉秋念面色微微一變,她當然是知道祖母把自己叫過去是為了什麼,可是此時她的心裡一團亂麻,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與祖母見面,否則冉秋念生怕自己露出什麼端倪來。

“你去幫我和銀杏姐姐說一聲,就說我身子不適,起不來身,讓她去替我給祖母帶一句話。就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念兒全聽祖母的,絕無異議。”

冉秋念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逃也似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小桃,將臉埋在了被子下面,再不出聲了。

小桃沒想到一向對婚姻之事能躲則躲、能推便推的冉秋念竟然會有這樣的回覆,心裡的驚訝自是不必說的。

原本小桃還想要再多問幾句,和冉秋念確認一番,可是冉秋念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再理會小桃在身後的問題,彷彿是睡著了一般,全無反應。

“小桃,你怎麼出來了,大小姐怎麼說?”

清溪正準備進去問問,就看見小桃躡手躡腳的推門走了出來,把大門小心翼翼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