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提早回了冉宅,在馬車上,莫九蹲下身將冉秋念被打溼的鞋襪取下來,果不其然,方才那茶水將冉秋唸的腳背燙的一片通紅,好在是沒有燙出水泡來。

“好在小姐的燙傷並不嚴重,用些金瘡藥塗一塗,好生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莫九熟練的幫冉秋念把燙手處處理好,清溪也已經把那溼漉漉的鞋襪收到一旁,從暗格裡拿出乾淨的換洗鞋襪,給冉秋念小心翼翼的重新穿戴整齊。

“方才在湖心亭裡,大小姐怎麼忍得住一聲不吭?大小姐最是怕疼的,好在這次燙的不嚴重,否則奴婢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清溪心疼的看著滿頭虛汗的冉秋念。

“方才確實沒有覺著有多疼,誰知走了一會兒才感覺到疼來。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清溪莫哭,下回我不強撐了就是。”

冉秋念苦笑著看著眼淚汪汪的清溪,方才她確實沒有意識到腳上的疼痛,全副心神都被太后娘娘說出來的那番話給震住了,怎麼會顧及的上自己腳上的這點燙傷。

在場的只有莫九最能明白冉秋念心裡的糾結,她拉了一把清溪,對她使了個眼色:“好了,受傷的是小姐,小姐都還沒哭,你倒好,反倒讓小姐安慰起你來了。”

清溪臉上一紅,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態,連忙收拾好心情,盡心伺候起冉秋念來。

“大小姐,先前太后娘娘讓您做的那件事情,您看現在您受了傷,這兩日都不便走動,不然還是讓奴婢派人送個信進宮,把這差事給回了罷?”

莫九不願見冉秋念為難,便替她出起了主意。可冉秋念卻搖了搖頭:“方才太后問及我的傷勢,我已經說過無事,現在怎能又拿這件事情做藉口推辭那樁差事?只怕會讓太后生疑,算了,我也該走這一趟,好好和殷哥把話說清楚。”

冉秋念也想過推脫不去,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蕭殷遲早是要成家的,她私心裡也希望這個訊息至少不要從別人的嘴裡傳給她。

思及此處,那點兒忐忑不安的心便漸漸鎮定了下來。

莫九見冉秋念下定了決心,便不再說話。

及至晚間,宮裡的宴席也散了,柳雲瑤想著今日提早離席的冉秋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和李小姐打了個招呼,便上了國公府派來的馬車,與她分開。

另一邊的李小姐也被自家的車伕扶上了馬車,與柳雲瑤乘坐的馬車一比,來接她的那輛馬車瞬間就被襯出了幾分寒酸。

就算李家能和皇后娘娘攀上親戚又如何?還不是比不上齊國公府小公爺的一個外室出行的排場?

李小姐放下了馬車簾子,對著車伕笑笑說道:“走吧,別讓姐姐久等了。”

車伕點點頭,調轉馬車車頭,向著另一處繁華街道而去,在天香樓前停下了馬車。

李小姐戴上面紗,左右看了看,這才避過人,一路走上了天香樓二樓雅間前面,被早已經守在門外許久的婢女請了進去。

“安姐姐,讓你久等了,宮宴散的晚,又在路上耽擱了點兒時間。”

李小姐走進屋子裡去,就見昏黃的燭光之下,坐著一個瘦削的身影,那張蒼白地臉隱在陰影之下,依稀可以看出幾分昔日的風采。

“不急,你遇到冉秋唸了吧?”

那人啟唇,緩緩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陰森。

“她可真是好命,不過是商女出身,卻能夠被七王爺看上……果真是一副狐媚子的相貌,七王爺定是被她給迷惑了。”

李小姐的話說到一半硬生生頓住,有些生硬的轉變了語氣,同仇敵愾的說道,那道陰狠的視線直直的打量了她一會兒,這才緩緩移開,李小姐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

“你和柳雲瑤那個賤人說上話了嗎?可有把握按照計劃行事?”

過了一會兒,那人才恢復了鎮定,若無其事的問起了別的。

“安姐姐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柳雲瑤也一直看不慣冉秋念,可笑她還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只要我透露出一點兒風聲,不用你我沾手,那柳雲瑤自己就會順著往下做下去。”

聽到李小姐這樣說,那人才總算是放下心來,冷冰冰的說道:“最好是如此,待事成之後,我與七王爺成就好事,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以你的出身,雖然差了一點,倒也比那個柳雲瑤強上許多。她能夠配得上小公爺,你未必就沒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