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小姐今日一直待在府裡,都沒有去過柳宅半步,你們自己人不留心放的火,卻要信口雌黃推到我們小姐身上,簡直可笑!”

小桃氣的站出來與那小廝對罵,將冉秋念牢牢地護在身後。

而那些被煽動的百姓也圍了過來,對著冉秋念指指點點: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原以為將軍府百年清譽該是不會包庇罪大惡極的人,誰知道現在也是敗落了,竟然把這個應該在大牢關到死的殺人犯給放了出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就是,這些官家小姐就是這樣,出了事給點銀子走走人情,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日我分明看著這個冉小姐被人帶走,關進了京兆府的大牢,誰知道第二天這人就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眾人的指責讓小桃和清溪對冉秋念心疼不已,好在經歷了上回冉秋念從大牢安然無恙被七王爺保回來的事兒,這些人知道冉秋念身後有惹不起的靠山,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對著她大打出手,只不過是不遠不近的對著她指指點點。

可是這樣的指責和謾罵也足夠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孩兒徹底崩潰。

好在冉秋念並非是那種心理脆弱的小姑娘,她經歷過真正的生死,與上輩子她最後的遭遇一比,這些不痛不癢的閒話,根本不能對冉秋念造成什麼實際上的傷害。

“諸位,凡事都要講求一個證據,京兆府的府伊還未開審,我便是無罪之身,還望諸位不要輕信謠言,免得讓那些真正有罪之人僥倖逃脫。”

冉秋念撂下這句話,便不再去管這些人在說些什麼,轉身帶著清溪小桃走進了冉宅之中。

“好端端的,靈堂怎麼會著火?不偏不倚,正好燒著了停放著父親靈臺的那片區域。清溪,小桃,你們相信這件事情只是一個意外嗎?”

走進冉宅之後,冉秋念一邊向著祖母的院子走去,一邊細細思索著剛才聽到的那個訊息,她忍不住問起了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頭的看法。

而清溪和小桃卻並不能給冉秋念什麼有用的建議,冉秋念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今日下著大雪,就算無意間靈堂的火盆子燒了起來,在這樣的溫度下,也絕對不可能將大火蔓延的這麼快,定然是有人故意縱火,為的就是毀滅父親的屍首。”

冉秋念沉吟著說道,柳如眉為什麼要把冉霖的屍首給毀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具身體上面有著什麼讓柳如眉感到忌憚的東西,讓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是父親已經死了,他的屍首在停靈七日之後就會下葬,這期間,除了仵作根本不會再有人會去接觸父親的身體。對了,仵作?”

冉秋念面色微變,柳如眉害怕的是驗屍的仵作,應當是如此沒錯了。冉秋念忽然想了起來,那會兒自己無意中說道要請太醫來給重病的冉霖看病,那之後那個自稱是大夫出身的方管家臉色就有些不對。

後來更是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以至於冉秋念顧不得細細思索那日所有的一切,現在想來,一切的變化似乎都是從她提起要給冉霖請個御醫之後。

柳如眉和方管家給冉霖用的那些藥,一定是有問題的。

所以毒素日積月累拖垮了冉霖的身體,即便人已經死了,可是經驗豐富的仵作還是能夠從冉霖的身體內部查出那早就已經一點一點日積月累侵入到五臟六腑的毒素。

這樣一來,柳如眉誣陷自己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因為冉霖不是被那一碗毒藥毒死的,而是被體內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可怕數量的毒,慢慢拖死的。

那最後的一點毒藥,只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冉秋念有些懊惱自己先前竟然沒能早點察覺到問題之所在,這下倒好,白白錯過了一個揭穿柳如眉的大好機會。

“這狡猾的柳如眉,往日真是小看了她。”

冉秋念想通了這其中關竅,禁不住有些為柳如眉的狠毒感到心驚。看來柳如眉對父親的殺心是由來已久,從父親選擇脫離冉家,與那柳家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今日的悽慘結局。

“祖母,您都聽說了嗎?”

這樣想著,冉秋念已經走到了祖母的院子口,她抬腳走了進去,看著端坐在桌邊的祖母,不由得出聲問道。

“靈堂走水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只怕不止是我,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看來這次那柳如眉是下了最毒最恨的心腸,要置你於死地。”

祖母的語氣有些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