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上有些掛不住,更因為被冉霖抓著不能脫身,那些嘲諷和看好戲的目光落在身上,這姓陳的老爺趕忙對著一頭霧水的冉霖解釋起來。

“不是兄弟們不仗義,實在是冉兄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你先前不是已經將女兒配給了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嗎?怎麼又把女兒送去了齊國公府小公爺的床上?”

陳老爺用袖子將將擋了擋臉,對著冉霖不耐煩的說道,只想著趕緊脫身,離這顏面掃地的冉霖越遠越好,免得自己也沾上了他這臭名聲,禍及自家。

“什麼把女兒送去……簡直一派胡言!陳兄,我女兒雲瑤想來潔身自好,是最懂事不過的好孩子,你怎能這樣汙衊她?”

冉霖面色青一陣紅一陣,出口反駁起來,這些話簡直是不堪入耳,荒唐至極。

“坊間全都傳開了,這事兒就是小公爺身邊的書童傳出來的,還能有假?兄弟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陳老爺把冉霖的手臂用力掙脫,掩著臉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裡。

被人群圍在中間嘲笑的冉霖只覺得一陣暈頭轉向,連什麼時候回到了柳宅都不知道。

“老爺,您小心腳下!”門房注意到神思恍惚的冉霖走了過來,趕忙出聲提醒,卻見冉霖腳下一拌,狠狠摔在了門檻上。

“老爺,您沒事吧?”門房趕忙過去攙扶。

卻見摔得暈頭轉向的冉霖一把將他推開,恨聲說道:

“連你也在嘲笑老爺我?憑你也敢嘲笑我?滾,都給我滾!”

冉霖推開門房小廝,跌跌撞撞的闖入了柳雲瑤的院子,怒聲喊道:

“柳雲瑤,你給我滾出來,瞧瞧你做下的好事,我冉霖活了半輩子,就沒像今日這般丟臉過,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有辱門楣的不孝女,今日我定要上家法,好好懲治一番。”

“老爺,老爺,何事讓你動這樣大的怒火?雲瑤怎麼了,您身為人父,怎麼能這般汙衊自己的女兒,這幾日雲瑤抱病在床,連門都沒有出過,怎麼會做那些有辱門楣的事兒?不至於這樣嚴重!”

聞訊而至的柳如眉匆匆忙忙的攔下了怒極的冉霖,一邊給冉霖順著氣,一邊替柳雲瑤說起好話,她使了個眼色過去,貼身侍女接到指示,悄聲退了下去,前去給柳雲瑤報信。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正頭娘子不當,非要去給人當見不得光的外室,偷偷摸摸成何體統?還未出嫁就鬧出這些風波,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今日我非要打死她不成!”

冉霖怒火燒沒了理智,把心裡的那些話全都一股腦兒吐了出來,卻不見柳如眉臉上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老爺何出此言?雲瑤給誰做了外室,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冉霖的話讓柳如眉面上火辣辣的,他是不是早就忘記了,自己當初也是被他養在府外的“見不得光的”外室?

原來自己在冉霖的眼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形象?偷偷摸摸,有辱門楣?縱然柳如眉對冉霖並未有幾分真心,可習慣了被冉霖捧著慣著,這會兒見他盛怒之下說出來的這些傷人的話,柳如眉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外面都傳開了,你生的好女兒,在與兵部侍郎何公子有婚約的當口,去給齊國公府的小公爺當了外室,小公爺身邊的書童醉酒後說出來的話,還能有假?”

冉霖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頭部隱隱作痛。

柳如眉臉色微變,這事兒她卻是半點也不知道,若這是真的,柳雲瑤那丫頭也太大膽了,竟然連商量都不商量,瞞著她便做下這樣的事情。

“坊間傳言哪有能信的?更何況還是酒後說出來的胡話,究竟是外人的話可信,還是咱們自家女兒的話可信?老爺可莫要犯糊塗了,事關女兒家的清譽,這些事情,把雲瑤叫來一問便知。”

柳如眉沉下心來,將冉霖安撫下來,轉頭對著手下人吩咐道:“去把小姐請來。”

“若這件事情當真,我定要打死這個不孝女。”

冉霖餘怒未消的說道,柳如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對著氣的面色漲紅風度全無的冉霖再沒有了一點兒耐心。

“老爺,夫人,大小姐帶到了。”

柳雲瑤披著一身白色的裘衣柔柔弱弱的走到了冉霖和柳如眉身邊,俯身下拜:“女兒見過父親,母親,不知二老將雲瑤喊來所為何事?”

“雲瑤,我問你,外面傳你和小公爺的那些訊息,究竟是真是假?”

柳如眉面色嚴肅的看向柳雲瑤,趕在冉霖那些難聽的話開口之前,她便先一步問了出來。冉霖見狀便沒再開口,而是虎著臉等著聽柳雲瑤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