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也和我們一起回府吧。這件事情原本不該將你牽扯進來,但既然秀姑被藏在這裡過,留你一人在此總有些不安全,你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

小耗子沒想到冉秋念竟然還願意把自己一起帶回去,面上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呆愣,隨即他感受到落在腦袋上的溫柔的觸覺,傻傻的點了點頭。

見小耗子同意了跟他們一起走,冉秋念放下一顆心,又揉了揉那孩子的腦袋,將他與蕭殷一同留在外面,這才進棚子裡去給秀姑包紮傷口。

小耗子自覺得幫著蕭殷一起將馬車牽來,等他們準備好了一切,冉秋念也為秀姑將所有的外傷都包紮好了。

他們將昏迷之中的秀姑搬上了馬車,又在空無一人的棚子裡留下了一封信,若是顧錚和莫十什麼時候回來了,見屋內人去樓空也不至於憑白擔心。

小耗子見秀姑和冉秋念都坐進了馬車裡,想著自己身上總是髒兮兮的,若是弄髒了冉姐姐這般好看的馬車就不好了,便頂著寒風坐在了馬車外轅上。

冉秋念看出小耗子的窘迫,伸手摸了摸這孩子被凍得紅彤彤的雙手,二話不說把人一起拉進了馬車裡。

蕭殷在眾人坐定之後,駕起馬車,踏著夜色,悄無聲息的向著冉宅進發。

一切正如冉秋念所料,這會兒天快要亮起來了,街上早起巡視的差役也有不少,柳瑜飛那些人手自然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四處搜查,全都隱退了起來。

他們一路順利的回到了冉宅,安然度過了這個不平靜的夜晚。

蕭殷將馬車從偏門駛入冉宅,守夜的人聽到動靜出來檢視,見是外出回來的大少爺,便也沒有大驚小怪。

守夜之人是蕭殷一早安排好的自己人,他將偏門開啟,四下看了看,見並沒有人跟在附近,這才警惕的關上了大門。

“大少爺,快些進去吧,這馬車小的會處置好,再過半個時辰,早晨輪值的小廝就會過來。您和大小姐從這條路過去,一路不會遇到什麼人。”

門房將手裡的燈籠遞給站在一邊的小耗子,雖然並不知道這小乞兒是什麼人,但見這孩子能被允許與大小姐同坐一輛馬車,他便也沒有多做質疑。

小耗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門房遞來的燈籠,自覺的給攙扶著秀姑的蕭殷和冉秋念照著前面的路。

幾人打過招呼之後,便加快腳步離開了偏門,一路向著冉秋唸的院子趕去。

“秀姑的傷勢不能拖下去了,一會兒將人安置了,還要勞煩殷哥替我把府裡的老大夫請來。那地牢陰暗潮溼,秀姑還不知受了多少罪,不早些根治,怕是會落下病根。”

冉秋念邊走著便與蕭殷輕聲叮囑起來。

“這件事情瞞的了外人,卻瞞不住老夫人,念兒可想好該如何與老夫人解釋了?”

蕭殷頷首應下,卻又說起了另一樁擺在眼前的事情。

“明日一早我就去與祖母說明這件事情,我自己去說,總比這件事情從別人口中傳到祖母耳朵裡要妥當一些,只是這回又要讓祖母擔心了。”

冉秋念知道祖母把秀姑當作自家後輩一般看重,還有金嬤嬤,這兩人對秀姑的看重並不比自己少多少,如今秀姑傷痕累累的出現在這裡,只怕最揪心的就是哪兩位長輩了。

兩人不再說話,在沉默中加快腳步,小耗子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懂事的在一旁用手裡的燈籠照亮前面的小徑。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冉秋唸的院子外面。

“小耗子,把燈籠熄了,免得驚擾到旁人,秀姑的事兒不宜聲張。”

冉秋念看著不遠處的院落,轉頭對著小耗子輕聲說道。小耗子應聲吹熄了燈籠,眼前復又回到了一片混沌的黑暗。

等到眼睛稍稍能夠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冉秋念和蕭殷才繼續往前走著,一行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院門前。

小耗子先一步上前身後推開了半掩的大門,在冉秋念和蕭殷扶著秀姑跨進院子的大門之後,他又輕手輕腳在冉秋念和蕭殷身後把大門關上。

這一聲輕輕的磕碰聲在黑暗中響起,隨後便如同一顆落進水面的小石子,激起了一片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