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祖母快刀斬亂麻,直接便將冉霖和柳如眉那一大家子給丟開不管了,這大門上的冉宅二字,便由原先冉霖的冉,改為了冉秋白的冉,被記在了冉秋白的名下。

冉秋念找到蕭殷的時候,他正派了人去清點祖母帶來的箱子,怕有毛手毛腳的下人不當心,毀壞了祖母的心愛之物,蕭殷便親自盯著。

“殷哥,你果真在這兒。”

冉秋念笑著喊了一句,走上前去,見他手上拿著一本賬簿,便踮起腳就著蕭殷手上的高度看過去。

“這是什麼?”冉秋念好奇的問道。

“是行李單子,幸而祖母早有準備,私下又做了一份單子,不然還要去柳家那裡派人尋來。”

蕭殷把行李單子給了冉秋念,讓她自己看看,冉秋念也絲毫不懼,接過賬簿看了兩眼,本以為自己會看不明白,誰知從頭到尾竟然看的毫無障礙。

“我一見書本便覺得頭疼,誰知竟還能看懂這份賬簿單子,真是奇了,我還以為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大小姐。”

冉秋念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她這話卻是把蕭殷的回憶勾了起來,想到那會兒冉秋念被他逼著每日學習管賬時的模樣,禁不住莞爾。

“好哇,我這話竟連殷哥這般不愛笑的人都給逗笑了。說吧,殷哥你是不是早就在心裡把我看成草包大小姐了!”

冉秋念被蕭殷的笑晃了晃眼睛,回過神來,臉上便唰地紅了起來,她輕咳一聲,掩飾般的不依不饒道。

蕭殷只是避而不談,眼中含笑。冉秋念越發的覺得面上滾燙起來,經不住小聲嘀咕,還好殷哥不愛笑,不然豈不是要給我招來不計其數的狂蜂浪蝶?

兩人正說笑著,門外忽然傳來通報聲。

“少爺,小姐,老爺和柳小姐都在門外,說是要見老夫人。”

婢女是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忠心自不必說,就算是看到了冉霖在門外,也是將人攔了,通報過後才能放行。

冉秋念聞言一愣,忍不住看向蕭殷:“殷哥,看來他們是來請祖母回去的。”

這話說的沒錯,冉霖幾乎要被冉老夫人的舉動給氣壞了,好端端的一家子人進了京城,卻分住在兩府。

他身為冉家名義上的當家人,親孃卻和孫子住在孃家,這要是傳了出去,把他的臉面往哪裡擱?

比起冉霖純粹因為臉面受損才來請老夫人住回去不同,柳雲瑤過來只是因為她受人所託。

雖然不知道小公爺為何非要讓這老太婆住過去,看在小公爺難得對自己有所求的份上,柳雲瑤不想辦砸這件事情。

他們帶著不少隨從侍衛,浩浩蕩蕩的到了將軍府門前,看著豪門大院和門口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又有些氣弱。

無奈之下,只好先去比鄰而居的那座冉宅。看到冉宅的闊氣之後,冉霖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這麼好的一座宅子,看上去好像比小公爺買在西邊的那座柳宅要高出不少。

柳宅柳宅,到底是她柳家的宅子還是他冉霖的宅子?不明就裡的外人聽了,指不定還以為是冉霖倒插門給柳如眉的。

他不禁有些後悔起來,若是自己進京的時候沒有聽柳如眉的,選擇住到柳瑜飛那兒,現在這座漂亮的冉宅就是自己的了,還能署上自己的姓氏。

冉霖越想越覺得後悔,若不是柳雲瑤在旁邊,他礙於面子不好開口,只怕早就已經改變了主意,不打算離開了。

“冉老爺,柳小姐,我們小姐請你們進去。”

丫鬟領命出來,要給冉霖和柳雲瑤引路,冉霖卻聽她稱呼,臉上一沉,不悅的說道:

“沒規矩的東西,什麼叫你們小姐?多日不見,冉秋念氣焰已經如此囂張了?她再如何得勢也是我冉霖的女兒,什麼時候我見她一面,還需要通報了?”

丫鬟當是早就清楚冉霖這拎不清的性子,聞言沒有多說什麼,沉默的領著人往後面去。

冉秋念也沒特意去堂上等人,而是直接吩咐丫鬟把冉霖和柳雲瑤帶到後面的院子裡來。

冉霖憋了一肚子氣,看到院子裡四處堆放著的箱子,面上更是不悅:“你就是在這裡接見長輩的?”

他可不管冉秋念究竟是不是失憶,性子又有什麼樣的變化,一看到人,便不自覺的擺起了長輩的架子,等著冉秋念主動認錯。

冉秋念卻只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搭他的話,直接問道:“父親和柳姐姐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這裡正忙著歸整行李,恕我不能在正堂待客。”

“理什麼行李?收拾收拾,隨我回去,真是不像話,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