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身份、好色成性、胸無大志還認不清自己的斤兩,正室未娶,後宅裡卻鶯鶯燕燕一大群,庶子庶女滿地跑,這樣的人家,冉小姐只怕是瞎了眼才會願意嫁過去。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身為兵部侍郎的獨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何瓊英一開始還被冉秋唸的美貌給晃了眼睛,但很快,他就被冉秋念毫不留情面的挖苦和眾貴女們的嘲笑聲給羞得紅了臉,惡聲惡氣起來,瞬間原形畢露。

這一回,就算是何瓊英再怎麼辯解,也沒人會相信他了,誰讓先前冉秋念在暖閣詩會上與黃姑娘當眾辯論經義給她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在何瓊英原形畢露後,沒人會再把這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和豔驚四座的冉秋念聯絡在一起,除非拿出更有力的證據,只憑著一面之詞,沒人還會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何瓊英原本已經心生了退意,可看到那群往日裡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貴女當眾嘲笑自己的模樣,他瞬間心頭一股惡氣,非要出一出不可。

眼睛一瞥,就注意到了作壁上觀的柳雲瑤,他一咬牙,開口拖了柳雲瑤下水:

“柳小姐,這件事情你可要幫我做個見證,當日分明是你幫我與冉小姐傳信的,你是她的姐妹,你的話別人總是要信三分的。”

見眾人的視線忽地被何瓊英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柳雲瑤臉色一變,正要脫口而出否認的話,卻見安琦珞忽然開口了。

“是啊,柳小姐,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你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姐妹們都在這裡等著,幫忙做個見證,冉小姐究竟是不是清白的,可全在你一句話了。”

柳雲瑤臉色難看起來,頓時騎虎難下。

若是她幫著汙衊了冉秋念,卻被揭穿,日後顏面掃地的便是她自己。

若是成功了,她也落不著好,幫著外人害自家姐妹名節盡失的惡毒名聲已經足夠柳雲瑤被排斥在京城貴女圈子之外,處處被人瞧不起。

柳雲瑤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和安琦珞一起謀事,就是與虎謀皮,現在她的報應就來了。

“這件事情我如何能夠說得?”柳雲瑤苦笑著開口,“但既然何公子堅持要討個說法,你若能拿出什麼信物,能夠證明是念兒給你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若不能,我也是不會幫著你說違心的話的。”

柳雲瑤的話啟發了何瓊英,他連忙指著柳雲瑤手上的那塊帕子,急聲說道:

“就是這個,這帕子是當日冉小姐親手送給我的,她的帕子和她的繡工,這總不能作假了?總有人能夠認得出來這些是不是出自冉小姐之手的。”

冉秋念打眼瞧著那塊手帕,見到上面熟悉的梅花刺繡,眼色微冷,果然是她丟失的那塊手帕,原本好多天都沒有什麼動靜,她都要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卻原來陷阱在這裡等著她呢,好在那日回去之後,她便將所有的手帕全都燒燬了,起用了另一種布料。

至於繡工,那是她與管家的女兒新學的繡法,也就只做過那一次刺繡,除了管家的女兒和殷哥,沒人見過這幅繡品。

冉秋念倒要看看,今日柳雲瑤到底要怎麼在這帕子上動手腳,把罪名按到自己的頭上來。

“我記得你是不會刺繡的,那梅花的刺繡手法看上去很是特別,不像是新手的繡品,果真是你繡的嗎?”

林菡珊眼神微動,在冉秋念身邊輕聲問道。

“放心吧林姐姐,保準讓柳雲瑤抓不到破綻。”

冉秋念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可林菡珊卻心裡有了數,放下心來,靜靜等著柳雲瑤的決定。

“好,既然這樣,我就去找兩個丫鬟過來辨認,姐妹們也在此為我做個見證。念兒妹妹,你意下如何?”

柳雲瑤分明已經有了決斷,卻還是多此一舉的問了一下冉秋念,那假惺惺的態度讓冉秋念幾乎看不下眼。

“柳姐姐看著辦就是。”

冉秋念不含絲毫感情的說道。

柳雲瑤轉頭吩咐了兩句,後面很快就帶來了六個丫鬟,全部都是柳雲瑤從冉家老宅帶來的丫鬟。

大部分都是她院子裡的人,但也有一兩個是曾經伺候過冉秋唸的,在冉秋念落水失蹤後,這些三四等丫鬟就被重新分配到了府裡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