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殷抖開披風,要給冉秋念披在身上,冉秋念一手揮開,伸手握住了蕭殷的手臂,下一刻卻觸到了一絲溼潤的感覺。

冉秋念一愣,蕭殷也像是意識到什麼,連忙後退一步,想要躲開冉秋唸的手,可冉秋念卻已經察覺了不對勁,連聲問道:

“這是什麼?”

因著蕭殷的後退,她的手落了空,在半空頓了頓,緩緩收回,翻手看了過去,頓時臉色一沉。

她的手心裡,赫然便是一抹紅色,蕭殷受傷了?

“殷哥,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冉秋念目色擔憂,一時間也顧不上去糾結之前種種,滿心滿眼都是蕭殷身上的莫名出現的傷口。

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還見了血?

蕭殷卻避而不談,他手一丟,將披風直接蓋在了冉秋念身上,淡淡說道:“別胡鬧了,趕緊回屋休息。”

這回,他卻是不打算親自把人給送回去了,他不想被冉秋念發現更多,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把冉秋念獨自丟在了院子裡。

一個小廝走上前來,對著冉秋念擺出送客的姿勢:“小姐,少爺吩咐小的送您回屋,請隨小的來。”

冉秋念站在原地,不肯動彈,她對著蕭殷屋子內亮起的燭火,抿了抿唇,不由分說推開了擋在她身前的小廝,邁步往蕭殷的屋子裡走。

小廝想要去攔冉秋念,卻又不敢真的對她動手,就這樣讓冉秋念闖進了蕭殷的屋子。

冉秋念一把推開了房門,氣鼓鼓的站在門口,看著獨坐於室內的蕭殷。

“罷了,你先退下吧。”蕭殷見小廝面露為難之色,嘆了口氣,他早知道以冉秋唸的性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必定是要探尋個清楚的。

小廝應聲退下,冉秋念卻反手把門關上,走到了蕭殷的身邊,她默不作聲的從床榻之下拿出藥箱,取出裡面的傷藥,伸手去解蕭殷的外衣。

蕭殷停住冉秋唸的手,微微皺起眉頭,冉秋念也不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蕭殷,與他僵持了片刻,還是蕭殷選擇了妥協,起身褪下外衣。

這之後,露出的白色裡衣上,血紅一片,手臂上的傷口再遮掩不住,冉秋念心疼的眼睛一紅,忙走上前去,小心的捧起蕭殷的手臂看去。

“怎麼傷的這樣重?你在京裡辦差,天子腳下,誰敢傷你?”

冉秋念忍不住問道,蕭殷卻並不搭話,正如顧老將軍所說,他那份名單牽扯太大,得罪了許多權貴,背地裡的手段必然不會少了,這幾日已經陸續遇上幾波殺手。

在追查線索上面,也是困難重重,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牽引著一切,讓他無從下手。

見蕭殷不說,冉秋念只能暫時放下心頭的疑惑,認真給蕭殷包紮起傷口來,好在傷口不深,只是未及處理,便有些粘連,冉秋念廢了一番功夫,才把裡衣從染血的皮肉上剝離乾淨。

她紅著眼睛為蕭殷處理完傷口,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對蕭殷開口問道:“殷哥,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疏遠我的?”

蕭殷沉默,冉秋念卻越發覺得自己猜出了真相,她連忙說:“殷哥不必顧慮這些,我身處將軍府,有舅公舅婆護著,怎會陷入危險?”

見冉秋念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蕭殷才不得不看向冉秋念,開口解釋起來:“朝中局勢複雜,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將軍府終歸也不是鐵板一塊,讓你遠離我,才是最好的安排。”

“殷哥就是想的太多,我已不是小孩子,自然知曉趨利避害的道理,在外見到危險遠遠躲開就是,但回了府裡,咱們還像從前那般,不好嗎?”

冉秋念忍不住拉住了蕭殷的手,小聲說道,她是片刻也不能忍受與蕭殷的疏遠隔閡了,往日尚不覺得如何,這些日子下來,她才發覺原來自己已經對蕭殷有了這般深的依賴。

蕭殷看了冉秋念半晌,終還是沒忍住把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頭上,輕嘆一聲:“罷了,這些日子是我想岔了。”

感受到蕭殷態度的鬆動,冉秋念心下一喜,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幾分。

“明日祖母就要進京,我想去城門口迎一迎祖母。殷哥明日該是休沐了吧?可還有別的安排?”

冉秋念忽的想起來一般,探聲問道,眼底有些不易察覺的期待。

見她這般眼神,蕭殷便知道了冉秋唸的心思,他溫聲說道:“無事,明日我本也該親自去城門口迎接祖母的。我與你同去。”

冉秋念聞言,先是一喜,繼而注意到蕭殷手臂上纏繞著的布帛,又有些遲疑起來:“可是你的傷……”

“不妨事,只是些小傷,止了血便不礙事,時候不早,你也快些回去睡下,免得明日錯過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