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問問便知道,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了,就不拘著你了,料想那邊也說的差不多了,你自去尋你的殷哥吧。”

顧老夫人眉眼含笑,頗有幾分促狹的看著冉秋念,把她逗的滿臉飛霞。

“那念兒便先告退了。”

冉秋念被顧老夫人看的坐不住了,紅著臉匆匆離開了正堂。

與老夫人說的不差,冉秋念離開不久,就在廊上看到了孤身一人往回走的蕭殷:“殷哥!”

冉秋念喊了一聲,見蕭殷向自己看過來,便高興的一路小跑過去。

蕭殷看到冉秋念之後便從思緒中回神,面色有些疏淡的站在廊下,靜靜等著冉秋念過來。

冉秋念沒發覺蕭殷的不對勁,興沖沖的跑到了蕭殷的身邊,她可有一肚子話要與蕭殷說來。

也不知道舅公把殷哥叫去究竟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也知道了小公爺求親的事。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在意?冉秋念紅著臉想著。

對她來說,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荒唐,便禁不住想要與蕭殷說上一二。更何況,她心裡還存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殷哥,你方才可聽舅公說了?今日……”冉秋念悄悄的打量著蕭殷的神色,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些痕跡。

可冉秋唸的話只開了一個頭,就在蕭殷平靜無痕的眼神裡,啞了聲,她臉上的紅暈唰地退了下去,收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蕭殷,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不等冉秋念出聲問起來,蕭殷便已經開了口:“此事我已聽說,念兒不必擔心,國公府雖然勢大,但涉及婚姻大事,還得祖母點頭才行。”

蕭殷的話讓冉秋念如墜冰窖,瞬間什麼心思也沒了,她抬眼看向蕭殷,卻見他眼裡依然是那副平靜無波的神色,彷彿只是在談論一件尋常的事,終於忍不住有些慌了。

“殷哥?你怎麼了?”冉秋念沒忍住這樣問道,“是不是方才舅公和你說了什麼?”

面對冉秋唸的疑問,蕭殷只是靜默了一瞬,聯想到先前從顧老將軍口中聽到的那些事,他只能剋制住自己。

“我還有些公務在身,要先行一步。”

蕭殷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想到,顧老將軍竟然已經看穿了他對冉秋唸的心思。可顧老將軍卻並未反對,只是與蕭殷說清了當下的時局。

那份從錦繡城帶來的交易名單,牽扯甚廣,他既然親自受理了這樁案子,就勢必會得罪很多有權勢的人,引來許多的危險。

他雖然不怕危險,卻捨不得拉冉秋念和他一起涉險,只能暫時疏遠,等手上的案子結束,再談其他。

可冉秋念卻不知道這個,感受到蕭殷突如其來的疏遠,她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就這樣看著蕭殷離開。

她在廊上站了一會兒,直到蕭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廊上,她才失落的離開,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情瞬間被涼水澆透。

“殷哥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是知道小公爺提親,所以不高興了?”

冉秋念百思不得其解,可蕭殷又不在府內,她只好壓下心底的不安,無精打采的守著時辰,等著蕭殷回來再一問究竟。

沒想到接下去幾日蕭殷都早出晚歸,忙碌到深夜,冉秋念也不好前去打攪,平日裡也難以見到蕭殷的面,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下來。

明日就是祖母進京的日子,冉秋念在為祖母收拾出來的院子裡踱步,想著這麼多天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殷,原本應該高興又期待的心情,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不行,已經這麼多天了,不能再這樣下去,明日見到祖母之前,我一定要和殷哥說個清楚。”

冉秋念一捶手心,暗自下了決心,今晚不管多晚,她都必要守到蕭殷回來,見了面,說過話,把一切都解釋清楚才行。

用過晚膳後,冉秋念便隻身去了蕭殷的院子,在書房坐著等他回來。亥時初,到了就寢的時間,蕭殷還未歸來,冉秋念卻被尋來的婢女給請了回去。

“小姐,明日冉老夫人進京,午間接風宴上您必能見到表少爺的面,何必急於這一時?時辰不早了,還是快些睡下吧。”

婢女伺候冉秋念洗漱更衣之後,看著人躺上了榻,這才熄了燈退出去。

熟料,冉秋念閉上眼睛看似睡去了,卻是在心裡默默掐著時辰,約莫到了子時中,隱約聽到了窗外傳來的更漏聲,冉秋念這才坐起身來,在黑暗中輕輕睜開了眼睛。

她早已打探清楚了,這幾日蕭殷都是在這個時辰回府的,而此時,她院子裡守夜的那些婢女也都處在最睏倦的時候,正方便她偷溜出去。

想到便做,冉秋念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地,取過一早準備好的披風,罩在身上,將視線挪向了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