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的銀子已經不夠了,接下去還要趕好些天的路,處處都是需要銀子的。白玉牌乃是活當,贖回的事,倒不急於一時,不然等我們在京城安頓下來之後,再派人來贖回。”

那白玉牌是冉秋念身上唯一能夠證明身份的信物,自從她失憶醒來之後,除了蕭殷,也就只有這塊白玉牌始終陪伴。

驀然失去這塊玉,冉秋念自然也是不捨的,可為了眼前生計,她只能做這樣的決定。

可蕭殷卻不能就這樣看著冉秋念當掉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他敏銳的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這一次不再由著冉秋念逃避,而是追問了下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冉秋念知道蕭殷是在問自己為何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馬和玉佩都拿去換了銀子。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她也乾脆沒有再繼續瞞下去,把昨日在那黑心驛站被訛的經歷如實相告。

果不其然,聽到這件事情的始末之後,蕭殷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火氣,他冷聲說道:“實在是欺人太甚。”

“可不是,但那驛站的夥計與掌櫃串通給我下套,他們人多勢眾,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破財消災,想想可真是不甘心。”

冉秋念也是憤憤不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兩人只圖財,雖是貪婪了些,好歹還沒有壞到骨子裡,得了銀子之後,也好好將冉秋念和蕭殷給放走了。

“殷哥,我們現在流落在外,也不宜節外生枝,這件事情我看就這樣算了吧。”雖然不甘心,可冉秋念更在意的是蕭殷身上的傷,除了這個,旁的都是次要的。

“你放心,我有法子解決。”蕭殷知道冉秋念在擔心什麼,只抬手摸了摸冉秋唸的腦袋,讓她安心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處理。

蕭殷的話裡彷彿帶著一股莫名的力量,讓冉秋念原本還有些七上八下的心徹底平靜了下來,她點點頭,與蕭殷一起從客棧裡出去。

沒想到蕭殷帶著冉秋念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西街的馬市。

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匹拉車的馬,不拘多好,只要能拉得動馬車就好。想到客棧裡的那頭又老又瘦的驢子,冉秋念都擔心這驢子會不會在半道上累死。

只可惜這鎮子並不如何繁華,馬市裡也只有寥寥幾匹馬,看著都不太有精神,只能算是最劣質的次等馬,也不知能不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一匹匹看下去,很快就把馬市裡所有的馬匹全都看完,但沒有一匹馬能讓冉秋念和蕭殷滿意。

“還是原來的那一匹最好,可惜被黑心驛站給私扣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那驛站裡?”

冉秋念滿眼失望的看著馬市裡的那些劣等馬,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你們兩個到底買不買我的馬?我這馬雖然看著不精神,但腳程可沒的說,十里八鄉,也就我這裡能拿得出好馬。”

馬販子聽到冉秋念說的那番話,頓時有些不滿了,這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若是真讓冉秋念把自己販賣的馬都是劣等馬的訊息傳出去,那他今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下去了?

“你的馬確實算不上上品,念兒說的也沒有錯。你既然以販馬為營生,當知道如何相馬,從馬的軀幹、四肢和步態就能辨別出一匹馬的好壞。想必也不用旁人多說?”

蕭殷見馬販子對冉秋念態度蠻橫,便將人擋在身後,沉聲說道。

他也並沒有說的太多,只是點出了幾個地方,馬販子一看這是遇到了行家,頓時就不敢造次,生怕蕭殷再說下去,把他這幾匹馬身上的缺陷全都點出來。

“原來公子是位行家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公子嘴下留情。”

馬販子作了作揖,見蕭殷不為所動,眼珠子一轉,注意到他身後的冉秋念,立馬打蛇上棍,對冉秋念陪著笑臉,連連致歉。

“無事,方才也是我衝動了些。”見馬販子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冉秋念被他那能屈能伸的變臉速度逗樂了,她忍住笑意,連連擺手,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馬販子見狀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見蕭殷和冉秋念準備離開,忽地開口說道:

“我們這小地方,這些馬已經是最好的了,自然比不得那些錦繡之鄉。可我們這兒也是有好馬的,我前日聽說,附近的山林間曾有千里馬出沒,一身油光水滑的黑皮毛,腳程那是沒的說。”

說到這裡,馬販子看出冉秋念有些不信,連忙比劃著繼續描繪起來:“我那見過此馬的同鄉說,聽嘶鳴就可以斷定絕對是一匹難得的上品馬駒,可惜性子太烈,踢傷了好幾波捕馬的販子,漸漸也就沒人去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