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你們二人年紀都不大,家中必然還有親長,你們出事的這些天,只怕家中親人都擔心壞了。”

大當家一副熱心關切的模樣,又繼續打探起他們家裡的情況。

冉秋念什麼都不記得,於是大當家的只能從蕭殷那裡套話,可蕭殷的回答滴水不漏,看似說了不少,實際上卻是什麼也沒有透露。

幾人三言兩語之間,雖然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但是也足夠大當家對蕭殷和冉秋唸的來歷做出個大致的猜測,左不過是出自小富之家。

渝鎮那地方,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還算繁華,但當地有名望的家族卻是寥寥無幾,蕭姓的大戶,更是從未聽說,倒是小商人聚集了不少。

再加上蕭殷和冉秋唸的年歲都不大,大當家的便理所當然的輕看了他們一些,自以為三兩句話就能哄騙了他們過去。

正說著,冉秋唸的茶送了上來,那船員端著茶盞從大當家的身邊經過,正要往冉秋唸的手邊送去,腳下忽然拌了一下,那滿滿的茶盞就隨之被拋了出去。

蕭殷眼疾手快的攬過冉秋念,原本可以伸手將那茶盞拿住,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用衣袖格擋了一下,微燙的茶水潑了一些在他的袖子上。

“殷哥,你的手!”雖然冉秋念在蕭殷的保護下什麼事也沒有,但是看到被燙傷的蕭殷,她心裡的疼不比被燙到好受半分。

“哎呀,蕭小郎君你沒事吧?”大當家也被這變故驚了一下,趕緊站起來問道。

隨後他又對呆站在一邊好像被嚇著了的船員連聲說道:“笨手笨腳,連端個茶都不會,你還能幹些什麼?還不趕緊去把燙傷藥膏拿來!”

那船員趕忙跑出去拿藥膏,好在這茶水只是微燙,潑在袖子上被隔了一層布料,實際上並沒有傷到多少。

但若是蕭殷不擋這麼一下,那茶水就會直接潑到冉秋唸的臉上,想到這裡,蕭殷臉色也有些不好,他冷聲告辭,拉著冉秋念起身直接回了屋子。

大當家也沒有阻攔他們,這一回確實是他有些過了,蕭殷要是不生氣他才要覺得奇怪。

面對蕭殷和冉秋唸的怒火,大當家並沒太過在意,年輕人火氣大些也正常,想要糊弄過去更是容易。他臉上一點兒也不見方才那副愧疚擔憂的神色,倒是一派淡然。

目送兩人離開之後,原本那個被大當家叫去找燙傷藥膏的船員卻從外面重新走了進來。

“如何?”大當家問道。

“確實不像是有武功在身,那個蕭殷應該只是個底子不錯的普通人。大當家放心。”

船員一臉篤定,那杯茶水雖然只是微燙,但他潑出去的時候,蕭殷並不知曉,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

“好,這次就算你立功一件,等回了寨子裡再論功行賞。把燙傷藥找來,我親自給他們送過去。”

對這樣的結果,大當家的自然是滿意極了,沒有自保能力又容色上佳,年紀也正合適,這樣好的苗子,他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冉秋念氣沖沖的和蕭殷一起回了艙房,把門關上,趕緊將他打溼的袖子捋上去,露出了微紅的手臂。

看著這塊被燙紅的地方,冉秋念又急又氣,眼眶都紅了一圈:

“要是早知道這大當家是個這麼表裡不一的,我才不會搭他的船。於叔也是騙人,還說大當家是多和善的人,我看咱們都被這個大當家給騙了。”

“先是那玉佩,現在又拿熱水潑人,若說是巧合,也未免有些太頻繁了。”

冉秋念氣呼呼的一通數落,為蕭殷鳴不平,她輕輕在蕭殷的手臂上吹了吹,微涼的風落在被燙紅的手臂上,蕭殷卻只覺得那被冉秋念小心翼翼吹拂著的地方隱隱發熱。

“讓,你感覺如何,可有好些?”

屋子裡沒有燙傷藥,也沒有涼水,冉秋念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希望能減少幾分傷口上的痛。

這點傷對蕭殷來說幾乎算不得什麼,就是熱水剛潑上來的時候,也不痛不癢,之前那般也不過是為了做給大當家的看。

沒想到把冉秋念也給唬住了,他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臂,又被冉秋念一把抓住,嗔了他一眼,讓他“別亂動”。

蕭殷這下更是一點兒也不敢動彈了,就這樣任由冉秋念動作。

“我無事,那茶水並不燙,只是看著嚇人。”

蕭殷看冉秋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好說了實話,正要繼續說下去,忽聽到門外腳步聲,他頓住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