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殷知道冉秋念面皮薄,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髮,讓她先在屋子裡等一會兒,自己走出房門找上了於叔。

“於叔,是不是漁船今日可以出海了?”

如今能夠算得上好訊息的也就只有這個了,蕭殷不做他想。

“給你猜著了,昨夜海上的暴風就平息了。不過還有另一個好訊息。寨子裡的大當家回來了。”

“大當家?”蕭殷眉峰微皺,這寨子裡處處透露著古怪,眼看就能離開了,在這個關頭,蕭殷並不打算節外生枝。

“正是,我今日去找二當家的說要送你們出海的事兒,正遇上剛從陸上辦完差事回來的大當家。他問起你們倆的訊息,我也就順嘴提了句,他對你們倆的遭遇很是同情,還說要用自己的船捎上你們一乘呢!”

這整個島上最好的船就屬大當家的那艘,就算海上遇了風暴,都能搏上一搏,輕易沉不了,若是有大當家的送他們出海,可比他自己那艘小破漁船要安全多了。

“我們與大當家素無來往,怎好叨擾?大當家舟車勞累,總要休養一段時日,可我娘子的病不能再拖,需要儘早回陸上,我看,還是隨便租一艘漁船為好。”

蕭殷總覺得大當家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有些突兀,那人應當是剛從外面辦差回來,正是最需要休養的時候,卻剛回來就為了他們這些外鄉人折返,怎麼也說不通。

但於叔卻並沒有多想,他樂呵呵的對著蕭殷勸說道:

“不妨事的,大當家的最是樂善好施,心腸好著呢,島上許多有天賦的孩子都是受他資助被送出去學藝的,孩子出息連帶著寨子裡的大傢伙日子都越來越好。”

說到這裡,於叔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可惜我那不成器的臭小子沒這個天賦,不然也能出去闖蕩闖蕩,總比待在漁島上捕一輩子魚有出息的多。”

於叔的話讓蕭殷有些沉思,送出島學藝?樂善好施?蕭殷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來曾有過數面之緣的二當家,他看著雖然不起眼,但身手卻不俗,顯然是有武功底子的。

可看於叔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知道二當家的本事,若非蕭殷武功高過他許多,只怕也難以察覺被二當家刻意藏起來的那身武功。

一個二當家都如此深藏不露,那個所謂的大當家,又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會兒大當家在寨子裡設接風宴,邀請了你們兩個外鄉人一同去湊個熱鬧,吃完飯,他就親自送你們出海,有什麼要說的,你可以在接風宴上一道告訴他。”

寨子裡雖然一向排外,但是有了大當家的發話,沒人會為難蕭殷他們。也是因為知道這個,於叔才放心讓蕭殷和冉秋唸到寨子裡走動的。

蕭殷看出這位大當家在於叔乃至於所有寨民的心裡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雖然對他莫名其妙拋來的橄欖枝有些警惕,但他不想節外生枝,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那你們快些準備準備,現在過去剛好能趕上。我直接領你們去見大當家的。”

於叔高興的去外面喊不知跑到哪兒瘋玩的於小子去了。

蕭殷轉身推門進屋,就見冉秋念從門後站起身來,眼裡滿是好奇,顯然是把外面兩人的對話一句不落的全都聽了進去。

“這島上還有個寨子?我們一會兒是要去吃席嗎?”

蕭殷自然是要把冉秋念帶在身邊的,去一趟島後的寨子吃席,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把冉秋念一個人留在這裡,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放心的。

說是要準備,實際上這裡什麼也沒有,也無可準備,他們的換洗衣物也不多,只有他們落海那日穿著的一身和後面於小子找出來的兩身。

這幾天兩人輪換著穿,今日正好穿著落海那日的一身衣服,好在這兩身衣服除了料子好些,並沒有太過暴露身份的紋飾刺繡,看上去不太扎眼。

注意到冉秋念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把頭髮綰好,蕭殷便接手了過來,他雖然也不太嫻熟,但總比冉秋念一片空白的好,三兩下在她腦後鬆鬆的綰上一個髮髻。

屋子裡沒有銅鏡,冉秋念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看上去是個什麼模樣,但是她卻對蕭殷的手藝非常自信,美滋滋的頂著頭上的髮髻轉過身來。

“相公,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