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冉秋念問道。

“奴婢小杜,是柳小姐院子裡的二等丫鬟,您見過奴婢一次的,請小姐相信奴婢,絕無害您之心,這信是奴婢從柳小姐那裡截下來的,還請小姐一看。”

小杜看上去言辭懇切,舉著信紙的手沒有半絲畏縮,可冉秋念卻更加懷疑起來。

“你是柳雲瑤的人?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你應該知道我和你家那位柳小姐,向來是水火不容的。”

這個小杜是誰,冉秋念早就已經沒有印象,但她既然敢自稱是柳雲瑤屋子裡的丫鬟,多半不是胡謅。

否則為了取信自己,她該編個祖母或是秋白哥哥屋子裡的下人身份出來才是。

“奴婢雖在柳小姐院子裡伺候,卻首先是冉家的人,其次才是柳小姐的人,柳小姐持心不正,有害人之心,奴婢怎能作勢主家受其所害?所以特來報信。”

任憑這個小杜說的有多好聽,冉秋念也沒有全信,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丫鬟,最終還是從她手裡拿過了那封信。

“信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別讓柳雲瑤看出不對勁來。”

冉秋念打發了小杜,拿著信走回了蕭殷的院子,才在院內坐下來,開啟那封被折起來的信件。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只是那小杜弄錯了一點,這封信不是別人送給柳雲瑤的,而是柳雲瑤要寫給別人的。

至於內容,冉秋念眼神漸漸變冷,上面寫著的赫然就是昨夜秋白哥哥連夜出城的行蹤。

“柳雲瑤為何要向齊若雲傳遞我秋白哥哥的行蹤?他們打聽這個做什麼?”

冉秋念更沒想到的是,雖然她扣下了這封信,但是柳雲瑤還能把這件事情口頭告訴柳瑜飛,齊若雲收到這個訊息的時間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若是大哥哥此時在我身邊就好了,這件事情他一定能看出頭緒。”

冉秋念把信揉皺,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攤平,盡力把褶子壓齊,這信還不能毀了,留著也是個證據。

隨著天色徹底大亮,府裡也漸漸有了人氣,一切似乎和往日一般無二,可冉秋念卻知道有什麼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早膳照常是在老夫人的屋子裡用的,吃過早膳之後,冉秋念沒等到蕭殷,卻把齊若雲給招了過來。

“小公爺請見?”

祖母看了一眼身邊坐著不說話的冉秋念,對著前來通報的銀杏沒好氣的說道。

“他還敢來?昨夜把我的念兒約出去看花燈,結果就出了那樣的事,最後還是秋白把人送回來的。連人都護不好,還見什麼見?”

聽著祖母話裡滿滿的維護之意,冉秋念心裡慰貼,卻也笑著開口說道:“到底是國公府的小公爺,身份貴重,哪是說不見就不見的。念兒知道祖母疼我,但那小公爺興許真有什麼重要的事說,不妨就先聽聽。”

“既然念兒這麼說了,就把人請進來吧。”

祖母見冉秋念神色如常,似乎並沒被昨晚發生的事兒影響到,也就大度的讓了步。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需要擔心對齊若雲一個小輩是否周到,但冉家畢竟不是顧家,這個道理不用冉秋念提醒,她也知道。

但是也因此,老夫人心裡原本還存著的一二分想要給齊若雲和冉秋念結親的念頭,徹底散了個乾淨。

冉秋念倒是不知道她因禍得福的這一層,正等著聽齊若雲來找她究竟是為了說些什麼。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對齊若雲在嶺南鐵礦丟失一案中所扮演的角色徹底懷疑起來。

“老夫人安好。”

齊若雲從外面走進來,還不知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已經對他存了幾分芥蒂,他給老夫人問安過後,就對著冉秋念歉疚的問道,“昨夜忙著平定街上的亂象,沒能親自送念兒回府,念兒妹妹一切可好?”

“小公爺不用擔心,念兒一切安好。”

冉秋念沒有提起昨夜發生的任何事情,也沒有提起蕭殷和冉秋白。

齊若雲眼中神色有些幽深,他看了一眼老夫人,知道以這位冉府實際上的當家人絕不是個好糊弄的,很多話他可以拿來試探冉秋念卻不能在這位面前暴露絲毫。

冉秋念見齊若雲遲遲不邁入正題,略一思忖就明白他在顧慮什麼,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隨著他的願望,對祖母笑著說道:

“昨夜祖母睡得晚,又耗費了心神,念兒就不打攪祖母休息,今日您可要好好休養一日。”

又對著齊若雲說道:“小公爺不介意與念兒移步到園子裡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