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在書房和臥房都撲了空,抓了一個人問道。

那人顯然被冉秋念身上的男裝給驚到了,愣了一下,才從冉秋唸的言行之中認出她的身份來,趕忙對她說道:“大少爺換了身衣服就被老夫人傳去說話了,剛離開不久。”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對此,冉秋念早該料到的,她暗歎一句自己是過於著急了。這會兒蕭殷不在屋裡,她也只好先回去等著,讓等待的時間慢慢消磨去她腦子裡的不平靜。

梳洗更衣,換回自己最熟悉的衣裙之後,冉秋唸的身體才徹底放鬆下來,知道再如何憂心著急也於事無補,索性放平了心態,還有閒心和清溪開幾句玩笑。

清溪在冉秋念身後幫著絞乾溼潤的頭髮,鏡子裡照應出了沐浴之後臉上還泛著淡粉色的少女,她禁不住看了又看,惹得冉秋念好笑的從鏡子中對上她的視線:

“怎麼,幾月不見,不認識你家小姐了?”

清溪被抓了包也不覺得心虛,反而大大方方的說道:“小姐從京城回來之後,看上去和以前不太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

冉秋念奇怪的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覺得幾個月的時間能讓人發生什麼大的變化。

“奴婢說不上來。以前的小姐像是一朵含苞的芙蓉,現在……”

清溪停頓了一下,冉秋念自然的接了上去:“現在成了開花的芙蓉?”

“不,您現在更像是那即將初綻的牡丹。”

清溪認真的語氣逗笑了冉秋念,她笑看了一眼鏡子裡清溪那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拍手誇讚道:

“好,數月不見,清溪你也不一樣了,夸人都帶著花樣,說起話來文鄒鄒的,這些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小姐您又打趣奴婢,奴婢說的這些可都是真心話。”

清溪氣鼓鼓的看著樂不可支的冉秋念。

“好好好,我的好清溪,是我誤會你了。”冉秋念眨眨眼睛,收斂了幾分笑意,連忙把清溪給哄了回來。

“對了,說起來我差點忘了問,你方才向我稟報秋白哥哥的那些事情的時候,一口一個叔林的,你什麼時候和張叔林那小子這麼熟稔了?”

冉秋念目露狐疑之色,側過頭來,看向站在自己背後的清溪。

“這就說來話長了……”

清溪臉上一紅,眼神也不由得有些躲閃。

那副春心萌動的樣子,讓冉秋念忍不住有了些不妙的猜測:“你這丫頭,說吧,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冉秋念站起身來,把清溪按到了她剛剛讓出來的座位上。

“小姐,這不合規矩。”

清溪想站起身來,卻被冉秋念不容拒絕的繼續按在椅子上坐著,冉秋念則雙手按在清溪的肩膀上,微微彎下身子,湊到她的面前,眯著眼睛追問道。

“趕快如實招來,你和張叔林是怎麼一回事?”

冉秋唸對張紹先印象極差,連帶著也不太喜歡這個優柔寡斷、對張紹先言聽計從的張叔林。

在她看來,清溪千般好萬般好,張叔林那優柔寡斷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清溪。

若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清溪結識了張叔林,日後在這場感情中受了苦,叫冉秋念怎麼能原諒自己。

“小姐,奴婢和叔林、張叔林之間什麼也沒有,只是他數月前幫過我一次,我又經常去打聽他們商隊的訊息,一來二去的,就多說過幾句話。”

清溪臉上的羞澀讓冉秋念心裡稍稍安定,既然她這樣說,說明兩個人之間還沒有許下什麼誓言。既然沒有挑明,就還有機會挽回。

想到這裡,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來:“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臉紅什麼,張叔林那小子我見過,看上去倒是個老好人的樣子,對誰都一樣好,就是對他那個堂哥太言聽計從。”

“可不是嘛,奴婢也覺得叔林的……”

清溪的話頓在半途,注意到冉秋念探究的目光,立馬輕咳一聲住了口,丟下一句:“奴婢還要去東廚看看給小姐準備的吃食如何了,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逃也似地溜走了。

冉秋念目送清溪離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下了,她這回怕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需得儘早和大哥哥商量了,把張紹先這個不安分的隱患早日拔除。

若是到時候,那張叔林是個好的,沒有摻和進走私鐵礦的事裡,她也未嘗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若是……那就別怪她棒打鴛鴦,長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