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齊若雲在這些場面功夫上倒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這一點,不論是前世今生,冉秋念都是服氣的。

她原本是打算帶一些簡單的行李的,可是最後礙於目標太大,怕被發現異樣,冉秋念還是放棄了打算,兩手空空的上了馬車。

兩聲叩門聲打斷了冉秋唸的思緒,她有些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車伕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小公子,我們小公爺說了,馬車裡的東西您可以隨意取用,都是給您準備的,若是餓了渴了,左邊第二個暗格裡有水和點心,若有其他的吩咐,小的聽憑差遣。”

冉秋念聽完車伕說的那些話,才意識到原來這輛馬車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而齊若雲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真實身份。

至於馬車裡面的東西,冉秋念好奇的開啟了左邊第二個暗格,裡面裝著的出自天香樓的茶水點心,讓冉秋唸的心緒有些複雜。

這些東西,恰好是那日她在天香樓點的幾樣,雖然那日她一口未動,但沒想到齊若雲還是把它們當作是她最喜歡的點心,一一記下。

就憑這不經意間的細節,若是她沒有上輩子的慘痛記憶,只怕真要沉溺在齊若雲的溫柔假象裡,再一次被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冉秋念面無表情的合上了暗格,其餘的那些東西她也沒有了看的慾望,左右不過是一些類似的攻心之物。

她這次雖然迫不得已借用了齊若雲的手段矇混出來,但對齊若雲這些示好的舉動,卻絕不會領情。

因為有著齊若雲這位皇親國戚的身份在那裡,出城時候的盤查幾乎就是走了一個過場,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京城,一路往最近的鎮子上趕去。

不出意外,今日他們就要在這裡先休息一晚。

雖然已經出了京城,但是這個鎮子離得並不遠,冉秋念不知道蕭殷要把自己留在京城的決心有多大,是以並不打算在這第一晚就暴露身份。

“念兒,今晚只能委屈你在地字號房休息一晚,明天翻過那座山頭,就不必擔心行跡暴露。”

齊若雲雖然這麼說著,但冉秋念心裡清楚,若不是因為自己,一眾隨行護衛不會有機會能住進地字號房,其餘人都是數人一間,唯有她自己一人一間屋子。

“這種地方,天字號地字號的客房又有什麼大的區別,小公爺住得,念兒怎麼住不得?小公爺不必憂心。”

冉秋念笑著打發了齊若雲,關上房門,簡單洗漱之後,本打算就這樣咬咬牙穿著白日裡那身護衛衣服和衣躺下,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的一陣敲門聲。

“誰啊?”

冉秋念從床邊站起來,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粗著聲音問道,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打鼓。

“冉磊,開門。”

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在冉秋念耳邊炸響,大哥哥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的?冉秋念頓時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應對。

“開門還是我自己進來?”

蕭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冉秋念卻下意識地覺得糟糕。

她嚥了咽口水,很想說一句認錯人了,但想到自己化名冉磊的時候,粗著嗓子說話的聲音蕭殷早就熟記在心,便不再掙扎,認命的過去開了門。

“大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冉秋念乾笑了一下,側身把面色已經黑成一片的蕭殷讓了進來。

“我可不知道你在這兒,也不知道你真有這麼大的膽子。”

蕭殷冷笑一聲,他原本只是覺得齊若雲行跡有些古怪,似乎一直對最後一個馬車有著不同尋常的關注。

眾人進客棧休息之後,他想著和自己賭氣不願意送行的冉秋念,在屋子裡待不住,出來透透氣,就又看到齊若雲可疑的行跡。

跟上來一看,就發現了在地字號房裡,和齊若雲談的正歡的冉秋念,

那一瞬間,蕭殷的心裡複雜極了,也不知是氣惱多些還是驚喜多些,只能在齊若雲離開之後,親自過來揪人。

“大哥哥我知錯了,你千萬別把我送回京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跟到了這裡,要不,你消消氣……”

冉秋念有些氣弱的說著,伸手扯了扯蕭殷的袖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蕭殷縱然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有再多的氣,這會兒也被冉秋念給磨沒了,他嘆了口氣,忍不住說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隱瞞身份,女扮男裝,偷溜出京,若真出了什麼事,你該怎麼辦?”

“我也是有準備一些的,大哥哥你瞧,你送的袖箭念兒隨身帶著呢……”

冉秋念指了指綁在右臂上的袖箭,原本理直氣壯的神色在蕭殷的注視下漸漸氣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