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冉秋白,清溪是在秀姑屋後藥田裡,找到已經灰頭土臉的冉秋唸的。

旁邊的秀姑也是一臉的激動:“我曾有機會在一位路過邊關的江湖遊醫身上看到過白疊子,這東西比金瘡藥的止血效果更好,只要在傷口上按壓一會兒,血就能快速止住。”

“只可惜那遊醫也是無意中所得,且所剩不多。若能在軍中推行,實在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冉秋念被秀姑提到的場景所吸引,再看手裡這袋白疊子種子,頓時就慎重起來。

“那我可一定要悉心栽種,只有這一小袋,浪費不得。”

秀姑滿臉贊同,決定這兩天好好翻閱古籍,把栽種方法琢磨透了,再把種子種下去。

清溪見冉秋念和秀姑收了種子就準備去屋子裡翻閱栽種之法,趕緊攔了人,苦口婆心的勸起來。

“先別看那種子了,小姐,那邊的宴席快開了,您現在得先去梳洗,不能這麼去參宴的。”

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冉秋念只好把種子先給秀姑,自己跟著清溪去梳妝。

她還特意讓清溪給她把冉秋白送來的兩根紅寶石的髮帶繫上,對著鏡子一看,更襯得冉秋念精緻的面容顧盼生輝、靈動非凡。

“小姐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再過幾年長開了,恐怕錦繡城的千金小姐裡,誰也比不得我們小姐的容色好。”

冉秋念卻是看著鏡中已初顯風采的少女,有些怔怔。

她對著鏡子笑了笑,鏡中少女也跟著露出了奪目的笑容。再過些年,這張臉長開了,只怕連那瑰麗濃烈的紅寶石頭面都壓不住半分風華。

冉秋念閉了閉眼,穩住心情,起身出了屋子:

“走吧,不是說要開席了嗎?”

看到院外等待自己的蕭殷時,心中壓抑的幾分怨憤突然就散了。下意識衝蕭殷一笑,她拉著人一起去了宴廳。

蕭殷被冉秋唸的笑容晃了晃眼,一瞬後才恢復如常,看著身側的少女,她已經初具風采卻不自知,心緒忽然就複雜了幾分。

清溪走在他們身後,看著並肩而行的背影,沒有隻言片語,但舉手投足間的契合,和蕭殷不動聲色的維護,讓她突然覺得兩個人很般配。

搖了搖頭,心底笑罵自己胡思亂想,清溪摒棄雜念,跟在冉秋念身後去往女賓席。

冉秋念看不知道侍女粉紅的心理波動,她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冉秋白衝她擠眉弄眼。

被他一臉的搞怪逗笑,冉秋念趕緊捂住嘴,瞪了還舉著大拇指的哥哥一眼,才讓他安分了幾分。

但這個純粹的笑容,已經被許多人看去,比如齊若雲,就眼神微怔,心絃震動。

柳瑜飛就站在齊若雲的身後,被他堵在門口。柳瑜飛若有所思,對一旁的柳雲瑤使了個眼色。

柳雲瑤看著被冉秋念所吸引的齊若雲,掩飾住心底的妒火,上前一步,偏過頭狀似疑惑的看著齊若雲,清麗一笑:“齊大哥,怎麼不進去?”

齊若雲收回視線,看向身邊清麗柔弱的柳雲瑤,含笑頷首,抬腳踏入了宴廳,冉霖那樣的廢物,竟然能生出柳雲瑤和冉秋念這樣各有千秋的女兒,也真是有趣。

柳雲瑤進入宴廳之後,就坐到了冉秋唸的下手,和三房的冉茵茵挨在一處。她和冉秋念不對付,自然無話可說,卻沒想到三房的冉茵茵竟主動和她搭話。

冉秋念掃一眼在旁邊輕聲交談的冉茵茵和柳雲瑤二人,想著那日文廟所聞,頓時提高了對這兩個女人的警惕。

現在齊若雲還在府裡,她們還能有所忌憚,不敢鬧大。等明日齊若雲一走,她們可就再無顧忌了。

冉秋念想得入神,沒有感覺到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還是清溪在一邊悄悄推了推冉秋念,才把她從自己的思緒裡喚醒。

“念兒,念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老夫人的聲音從上面樂呵呵的傳來,冉秋念這才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頓時醒了神,一邊應付著,一邊悄悄向著身邊的清溪打著手勢。

“祖母,念兒沒想什麼。秋白哥哥給我帶了包新奇的種子,正惦記著這幾天種下去呢。”

清溪湊近冉秋念,小聲在她耳邊講了眾人方才都在說些什麼,冉秋念心中有數,正要裝作不知,糊弄過去,就聽齊若雲又開口重問了一遍。

“念兒妹妹意下如何?母親聽說我這些日子都住在冉府,想起小時候的事,對念兒妹妹甚是想念。等秋闈的時候,念兒妹妹和瑜飛、蕭解元一起上京,讓母親和家中姐妹帶你四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