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瑤好不容易以回去取銀子為由,擺脫了那知道自己付不出銀子就態度大變的夥計,憋了一肚子氣要找冉秋念算賬,卻沒想到一回來就撲了個空。

“冉秋念人呢?把她給我叫出來。同為父親的女兒,她怎能如此羞辱於我?”

柳雲瑤氣紅了眼看著守在冉秋念屋子前面的清溪,氣的都顧不得維持自己往日裡的清雅風度了。

“我們小姐的屋子也是你能進的?說了小姐不在,就是不在,有什麼事晚些再說。”

清溪毫不客氣的攔下了柳雲瑤,半點不退讓。

“你這狗奴才,找死!”

柳雲瑤氣的失了理智,抬手就要打清溪。

清溪礙於柳雲瑤到底是半個主子,不敢還手,正準備咬牙硬捱上這一下,冉秋念及時出現,一手抓住了柳雲瑤即將揮下去的手臂。

別看冉秋念年紀不大,但卻很會用巧勁,往日裡飛揚跋扈的動不動就敢揮鞭子捉弄人,又得了老夫人的真傳,收拾起一個只知道吟詩作賦的嬌小姐,自然輕鬆的很。

“怎麼一會兒不見,柳姐姐就發那麼大的脾氣,還以為柳姐姐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原來發起脾氣來,也是這樣真性情。”

冉秋念拽著柳雲瑤的手紋絲不動,臉上的笑意卻有些泛著冷意,清溪可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下人,連她都沒打罵過,柳雲瑤也敢動手?

柳雲瑤用力拽了拽自己的手,卻掙不開冉秋唸的桎梏,不由氣弱了幾分。

她故技重施,想用冉霖來威脅她:“你放開,冉秋念,今日之事我必要稟告父親,讓他狠狠責罰你。”

冉秋念將柳雲瑤甩開,冷淡的看著柳雲瑤收力不及,栽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她雙手環胸,語氣嘲諷:“有本事你就去告狀,究竟是誰硬要跟著出門,又是誰挑了貴重東西卻又付不起銀子?”

“又不是我逼著你出門,趕著你進店!就是告到祖母那裡,也是你沒理。”

冉秋念歪了歪頭,看著面色青紅交加的柳雲瑤,繼續落井下石。

“與其在這裡找我的麻煩,不如想想該怎麼把欠下的銀子補上,據我所知,那家店的東家脾氣可不太好,賒欠銀子要是被鬧到府上,那才真叫丟人呢。”

冉秋念說完,也不管柳雲瑤難看的臉色,拉著清溪進了屋子,還甩上了門。

不去管外頭嚇得六神無主的柳雲瑤,冉秋念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清溪的額頭:

“你這丫頭,往日的聰明勁都到哪兒去了?她要打你,你不說還手,還不知道躲躲嗎?若我不回來,你就站著讓她打?”

清溪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笨拙的轉移話題:“小姐,那個人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嗎?”

“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今後就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誰問也別說,我們今日只不過是提前回了府,路上沒遇到任何人。”

“奴婢知道的,小姐放心。”

清溪趕緊拍著胸脯保證。

“好了,去把我給大哥哥準備的那支湖筆拿來,我要親自給大哥哥送去。”

冉秋念想到那邊還等著自己去思過的蕭殷,頓時苦了一張俏臉,只希望蕭殷看在她今日本是特意去給他買禮物的份上,就別讓她思過了。

清溪把木盒子包裝好的湖筆遞給冉秋念,這份量讓她有些咋舌:“這麼重,大少爺能用的慣嗎?”

“大哥哥手勁兒大,這杆筆正合適。若是外觀能再講究一些就更好了,唉,沒辦法,這天下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呢?”

冉秋念開啟盒子有些嫌棄的瞧了一眼這平平無奇的外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筆桿,黑不溜秋的,連一絲紋路也沒有,也就重量上還算滿意。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冉秋念沒見到柳雲瑤的人影,興許是被她嚇唬到,趕緊去找柳如眉借銀子去了,她也落個清淨。

捧著禮物轉過院子,冉秋念又回到了蕭殷的院子。

“大哥哥,念兒來找你思過了。”

冉秋念揚聲喊了一句,抬腳跨入門扉,書房裡蕭殷正在運筆寫字,冉秋念面上帶笑,等不及走到蕭殷的身邊,眼巴巴的看著蕭殷寫字。

蕭殷頭都不抬,就甩出一句話:“都錯在哪了,思出了什麼來?”

冉秋念立刻就蔫了,只覺手裡的盒子突然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