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愁眉苦臉的柳院長,錢主任彷彿忘記了兩人敏感的關係,嘴上沒有了忌諱地詢問道:“院長,您這是擔心工作不順心?”

就看這稱呼從柳科長變回了院長,就知道錢主任有些醉意了。

哎!

柳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愛衛會是什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半年每天就是喝茶、看報紙。我呀!提前過上了退休的生活。”

說完,柳院長又眼睛偷偷瞄向錢主任。

看見錢主任不斷地點頭,柳院長裝作無意地問道:“現在市醫院還好嗎!”

哎!

錢主任搖搖頭:“現在市醫院的工作沒法幹了,天天都是大檢查,週週都有思想課,季度獎金也大縮水了,大家現在是怨聲載道,都懷念柳院長您當院長的日子,沒有那麼多規矩,還帶著大家賺大錢。”

柳院長這時哪裡還有醉意,仔細地聽著錢主任說的每一句話。

當看見講訴完抬頭看向自己當時候,柳院長眼睛瞬間變得迷離渙散,一副醉酒當樣子,繼續試探。

哦!

“老錢,普內科現在發展如何,當初我可是對普內科下了很多心血的。”

錢主任搖搖頭:“自從姓李的不讓開大處方、大檢查以後,再有中醫科搶我們當病人,業績是一落千丈,再這樣下去,我這個普內科主任也就沒法幹了。”

柳院長帶著怨氣說道:“都是一群頑固不化的傢伙,還抱著老思想假裝清高,真道自己是聖人了,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病人,你宰有的是醫院宰,給病人讓利,誰給醫生漲工資,沒有收入留不住醫生,想開醫院就是做夢,市醫院想靠中醫發展起來簡直就是做夢,中醫能掙幾個錢。”

至今柳院長也不覺得自己的政策是錯的。

柳院長一直都沒有等到肖忠義給自己的調職,只能打聽一下醫院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再回市醫院。

今天請錢主任吃飯,就是打聽市醫院的現在的詳細情況,柳院長可是等到了新院長和市醫院大多數醫生的關係很僵。

而且這種局面柳院長早有預料,只要是新院長正本清源,市醫院勢必會出現亂子。

人的對金錢的慾望一旦開啟,再想關上就難了。

市醫院只要出現內亂,柳院長覺得自己就有重返市醫院的機會。

這就是柳院長留給自己的後路,不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肖忠義的身上。

雖然,一口一個老領導親熱的叫著,柳院長非常明白兩人就是利益互換的關係。

錢主任也附和地說道:“就是,尤其是請了中醫研究院和蒙疆醫科大中醫系的教授來坐診,其他科室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說著,錢主任喝來一口白酒,露出鄙夷的神色:“姓黃的為了拍姓李的馬屁,是把自己都關係都用上來,還幫著姓李的搞什麼療效付費,這讓我們更沒法工作來,很多病人家屬都問我們為什麼不施行療效付費。”

柳院長在錢主任的牢騷中聽到自己想要的關鍵詞,急忙詢問道:“老錢,你仔細給我講講這個療效付費是什麼東西。”

柳院長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自己抓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錢主任毫不在意地說道:“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就是姓李的異想天開想搞醫療收費改革,最開始找醫院所有的科室,可是都被大家拒絕了。”

說著,錢主任抬頭看著柳院長:“也不知道姓李的怎麼就和中醫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搞到一起去來。這醫療收費改革是國家該操心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一個小小地級市的院長操心了。”

發過牢騷,錢主任將自己知道的療效收費模式,仔細地給柳院長講了一遍。

聽了之後,柳院長變得更加興奮了。

錢主任或許不知道療效收費對西醫的影響,柳院長可是心裡門清。

只要自己把這個訊息告訴給肖忠義。

作為堅定的消滅中醫派,只要肖忠義知道這個訊息後,自己調到呼市醫院肯定就十拿九穩了。

想到這裡,柳院長再次給懵懵懂懂的錢主任倒酒。

直到十點多,柳院長才扶著醉醺醺的錢主任走出飯店。

把錢主任扶上汽車。

看著錢主任歪歪扭扭地開走,柳院長的眼睛瞬間變得非常清醒。

開著自己的汽車,直奔火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