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會議的掌聲才漸漸停息下來。

等掌聲徹底停息下來後,王院長問道:“孫教授,你們這個專案需要多少胃癌患者參與專案?”

孫教授略微思索道:“每組證型不能少於一百人,數量少,臨床資料沒有說服力。”

講臺下面的所有人一聽說每組需要一百人,都重重吸了一口涼氣。

一時間,會議室陷入一片嘈雜之中,下面的專家學者三三兩兩地相互討論了起來。

等討論聲音小了許多後,王院長繼續道:“一組一百人,六組就是六百人。然而沒有四診合參辯證前,誰也不知道患者是什麼證型的胃癌,為了保證每種證型百人的規模,參加這個專案的患者肯定要遠遠大於六百人,甚至要達到千人的規模。”

王院長盯著孫教授問道:“自今,中醫臨床的課題還從未有過如此大的規模。孫教授,你考慮過需要一個多少人的團隊,才能滿足一個千人規模的課題的需求嗎?你又去哪裡找這麼多主攻中醫腫瘤治療的醫生?”

聽到王院長的提問,下面的與會人員又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等討論聲音稍小,孫教授才回答道:“我們在做專案設計的時候,已經預估課題組成員不能少於五十名醫生,但是每個醫生不用全是精通腫瘤治療的醫生,我會提供每個證候組統一的治療方桉,每個證候組只需要帶隊醫生精通中醫腫瘤就行,其他的證候組成員就不需要這麼高要求了,只需要四診合參能辨明證候即可。”

“至於人員的問題,我準備聯合幾所中醫藥大學共同做這個專案。”

孫教授最初打算做這個課題的時候,就發現要做這個專案,即使是集合腫瘤研究所所有的力量都是無法完成的,甚至是集合研究院的力量也只能說是勉強。

孫教授這才意識到中醫循證醫學實驗的困難有多大。

在後世,各種循證醫學中心如雨後春筍一樣建立,從而導致研究力量分散。各個循證醫學中心力量也是參差不齊,在臨床研究和方法學研究方面力量還很薄弱。另外,因缺乏國家層面的頂層設計,各機構分工和職能不清,沒有形成協同創新的合力,不利於高質量證據的產出和轉化應用。

這也造成了中醫循證醫學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卻很難做出成果來,有成果也是中醫藥的循證,而非對某種疾病的循證,只能說中醫循證驗證要求的醫生數量太大了。

西醫在現代監測儀器的輔助下,一個小規模的課題組,就可以同時管理上千名、上萬名的實驗者。

而中醫的課題組的規模,則是和實驗者的人數成正比的,實驗者人數越多,課題組的規模就越大,基本上要保持一比二十的比例。

這也是為什麼中醫循證醫學進展如此緩慢,相對西醫循證醫學,中醫循證醫學課題參與人員數量要遠遠高於西醫。

中醫疾病的循證實驗,根本就不是一個教授帶幾個學生能完成的,更不是一個專業能夠完成的,需要動用院校級別的全部力量才能完成,但不可能有那個院校會為了一個專案動用學校的全部科研力量。

想搞中醫循證必須要多院校聯合集中力量辦大事,但是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就難了。

孫教授堅持要做這個先行者,目的就是在這個中醫循證剛剛興起時候,利用研究院的影響力,透過首箇中醫循證課題整合一部分從事循證醫學研究的力量,建立起一種合作模式,為中醫循證醫學發展打下一個基礎,這也算自己退休前為中醫的發展做最後的貢獻。

一聽需要和大學聯合,講臺下面又出現了激烈的討論聲。

王院長趁著下面討論之時,略微沉思一陣,雖說課題組成員的可以與院校聯合解決,但又面臨的新的問題,中醫從來沒有這麼大規模的課題,對患者住院場地安排又是一個問題了。

中國中醫研究院雖說有自己的醫院,但是也不能騰出一千多張病床,要是這麼做,三個醫院就得全部癱瘓。

王院長便問道:“孫教授,一千多人試驗參與者就是一千多張病床,這些患者你又要如何安排。”

孫教授解釋道:“課題既然是和院校聯合,我的設計就是每所參與課題的院校負責一個證型組,該證型組的患者就由該院校附屬醫院解決患者的住院問題。”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聽到孫教授讓聯合院校自己解決患者住院問題,下面的議論聲音變得空前地大。

有些院校因為課題會佔用他們大量本就緊張的病床,影響醫院和學校的收入,已經心生退意。

有目光短視的,自然目光就有長遠的,這些人早已經將心思埋藏在心底了。

別看現場議論聲音很大,可是每個人都心懷著自己的心思。

後排的黃素卻聽到了自己回草原市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