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二月四日,今天是農曆臘月二十九。

黃素手裡搬著一箱飲料、一箱罐頭問向身後的閻冰:“我今天去你家的事,昨天你和你父母說了嗎?”

身後的閻冰手裡拎著兩瓶白酒,兩盒點心一副不耐煩地回答道:“說了,說了,說了,這一路上你都問我都多少遍了。怎麼我們黃大主任也有緊張的時候。”

“說了就好,說了就好。”

黃素用反覆的唸叨掩飾自己的心虛,梗著脖子道:“誰緊張了,等診治完預約複診的病人後,我就去你家。”

兩人一同走進門診大樓,大廳裡只有稀稀拉拉幾個病人,黃素上班半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市醫院如此冷清。

走上二樓,走進走廊,婦產科整條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

路過婦產科,婦產科的四間門診室,只有一間開著門。

大過年的,孕婦如果沒有緊急情況都不會來醫院就診的,留一個門診室值班也是以防萬一。

但並不代表所有的婦產科醫生都放假,真正忙的地方是婦產科的住院處了。

閻冰羨慕地掃過每一間婦產科的門診室道:“明年我只要拿到副主任醫師職稱,也能來這裡坐診。”

黃素調笑道:“那我就在這裡先恭祝閻副主任醫師早日坐診了。”

閻冰騰出一隻手捏住黃素腰間的肉,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大回旋道:“我怎麼聽出了黃主任嘲笑我的意思呢。”

“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黃素手裡搬著罐頭和飲料,是躲也躲不開,只能喊疼求饒。

閻冰這才勝利地鬆開了手,得意地道:“這還差不多。”

走到中醫門診室門口,黃素道:“鑰匙在我衣服的右兜裡,你開下門。”

閻冰掏出鑰匙開啟門,兩人將禮物放在角落。

閻冰問道:“患者什麼時候來?”

黃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抽屜中拿出處方單道:“應該快了吧,打電話的時候說已經在路上了。”

沒多久,劉敏帶著一名男子匆匆忙忙走向診室。

進屋劉敏就連連道歉道:“黃主任,不好意思,耽誤您過年了。”

黃素問道:“前兩天吃完藥怎麼沒有過來。”

劉敏不好意思地道:“前兩天和我愛人出門了,昨晚才回來。”

黃素觀察剛才劉敏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現在坐下來已經聽不到喘鳴和痰鳴,只是呼吸間有些短促。

黃素學問道:“現在還有氣喘的情況嗎?”

劉敏高興地回答道:“喝到第四劑,哮喘基本上就消失了,只是運動量稍微大點,就覺得氣短。”

黃素點了點頭,繼續問道:“現在腰還痠軟不,下肢還冰涼不。”

劉敏回答道:“腰還有點酸,但下肢已經不涼了,就是覺得嘴巴有點幹。”

黃素點了點頭道:“伸出舌頭我看看。”

劉敏伸出舌頭,黃素仔細觀察,只見舌質從暗紅變為深紅,舌苔依舊白薄,但這頭已經變得乾燥。

看來上一個方子昇陽溫熱的藥物太重,已經傷及陰津。

待劉敏收起舌頭,黃素道:“伸出手診下脈。”

劉敏伸出手,黃素按在三部處,脈象依舊弦緩,尺部無力卻大有改善。

黃素拿過劉敏的病歷道:“還是以溫化寒痰,健脾補腎,活血化瘀為主,我再加兩味養陰潤燥的藥物。”